船家說道:“他叫陳瀾馴,乃是陳家莊的少莊主,也是中原武林中的青年才俊、一代大俠!”
莫其妙恍然說道:“原來是他。”
獨孤水月說道:“陳大哥居然能吹奏出如此好聽的聲音,雖然我並不能妙解其中的音律,但我卻從他的簫聲中聽出了一種大氣。船家,你快一點把船劃過去,要不然他走了怎麼辦呢?”
船家便加大搖船的力度,畫舫迅速地向西北麵的方向駛去。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畫舫終於靠近了前麵那艘小船。
莫其妙看了獨孤水月一眼,說道:“水月,你就在這裏,我去看看。”說完,他走出畫舫,雙足一點,人便向前麵的小船掠去,一轉眼的時間,他的人就落在了小船的甲板上。
陳瀾馴見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放下手中的長簫,笑道:“原來是你?”
莫其妙笑道:“你還未看到我的真實麵目,怎麼知道我是誰呢?”
陳瀾馴笑道:“你若不是魔教的教主,我便從船上跳下去。”
莫其妙轉過身來,說道:“看來你對我的背影研究得夠仔細的。”
陳瀾馴說道:“我若不將你研究透徹,將來與你決戰的時候,便要吃虧的。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莫其妙笑道:“這句話我倒是聽過。陳瀾馴,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敵人了,你為什麼還要提決戰的事呢?”
陳瀾馴說道:“難道你怕了嗎?”
莫其妙“哼”了一聲,說道:“我若怕你,當初在紫金山上便可以殺了你,免得你以後會找我報仇。但是,我並沒有殺你。你現在的武功雖然比以前好多了,但要想打敗我,不是那麼容易的。”
陳瀾馴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麼呢?”
莫其妙說道:“你隨我一起去那邊的畫舫裏見一個人吧!她很想聽你吹奏一曲。畢竟,你的簫聲太美了。”
陳瀾馴歎了口氣,說道:“你為什麼不把她帶到我的船上來呢?”
莫其妙笑道:“她的身子……”
陳瀾馴說道:“好吧,我就暫時委屈一下自己,和你一起過去。”
莫其妙笑了笑,身子一閃,人便到了獨孤水月所在的畫舫上。
陳瀾馴見他輕功如此了得,便跟著一下子躍了過去,正好也落在畫舫的甲板上。
獨孤水月見陳瀾馴到了船上,笑道:“陳大哥,想不到今天你也在這裏?”
陳瀾馴說道:“閑著無事,便來這裏觀光。水月妹妹,你和莫其妙來了多久?”
獨孤水月想了想,說道:“大約一個時辰了吧!陳大哥,你的洞簫吹得很好,你能為我吹奏一曲嗎?”
陳瀾馴說道:“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聽我吹奏洞簫嗎?”
獨孤水月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當初你要我彈琴給你聽,我都答應了你;現在,該你答應我了。”
陳瀾馴苦笑道:“教主夫人,在下似乎已經不能拒絕你了。”
獨孤水月說道:“是的。”
陳瀾馴隻得取出洞簫,吹奏起來。
悠遠而飄渺的簫聲,頓時又響起了。
簫聲像一道紫色的雲霧,慢慢飄向天空,直衝雲霄。
獨孤水月的眼前,立刻隨著簫聲,出現一片宏大的場麵。
良久,她長歎道:“尤工遠勢古莫比,咫尺應須論萬裏。”
莫其妙不解地說道:“什麼意思?”
獨孤水月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繼續吟道:“有神人,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
莫其妙聽得像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獨孤水月笑道:“我所念的這些詩句,主要是用來形容陳大哥吹奏的簫聲的宏大,博遠,逍遙,自在。”
莫其妙忍不住拍了一下手,說道:“妙哉,妙哉!”
陳瀾馴突然停止了吹奏,說道:“尤工遠勢古莫比,咫尺應須論萬裏。這一句可是形容我的簫聲的宏大、博遠?”
獨孤水月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陳瀾馴說道:“有神人,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這一句自然是形容簫聲的逍遙、自在了。水月妹妹,你的這些形容,真是神來之筆!”
獨孤水月笑道:“還不是借用杜甫和莊子的話。”
莫其妙說道:“陳瀾馴,你真是個全才!”
陳瀾馴歎道:“若真是個全才,我還會在這裏一個人多愁善感?”
獨孤水月柔聲問他:“你為什麼要多愁善感呢?”
陳瀾馴說道:“我爹已經失蹤了這麼久,我卻連他的半點消息也沒有,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時活。再加上蒙兵將要大舉進攻中原,百姓就要遭殃,這是我們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