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水月主動拉著陳瀾馴的手,兩人向洞裏深處跑去,這裏果然沒有垮塌。
獨孤水月不由得喜出望外,說道:“陳公子,剛才真是對不起……我誤會你的意思啦!”說到這裏,臉上一紅,所幸黑暗之中,陳瀾馴並未瞧見。
陳瀾馴微微一笑,說道:“你對不起我什麼了?你又誤會我什麼了?”
獨孤水月說道:“你……你笑什麼?不跟你說啦!”她知道自己誤會陳瀾馴剛才的意思,而陳瀾馴聰明無比,又怎會不知道她心裏想的什麼呢?
陳瀾馴說道:“現在,我們暫時安全了,不過,隻是暫時安全。畢竟,這裏的氧氣一旦被我們吸完了,我們便還是隻有等死。”
獨孤水月說道:“陳公子,為什麼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之下,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我開始有些佩服你的膽量了。”
陳瀾馴笑道:“反正都要死,痛苦地死和快樂地死,你會選擇怎麼死呢?更何況剛才那種情況,急有什麼用呢?”
獨孤水月點了點頭,說道:“倒是有些道理。”
陳瀾馴說道:“不過,既然我們現在暫時安全了,我們就要去想一想出去的辦法,隻要我們仔細去尋找,應該可以出去的。”
獨孤水月眼睛一亮,說道:“你好像特別自信似的,我可沒有你這般自信。不過,我們還是要去找一找。”
洞穴裏終於恢複了平靜,垮塌的巨石已經填滿了大半個洞穴,隻留給陳瀾馴和獨孤水月一個很小的空間。
兩人借著日月神劍發出的微光,在洞中仔細尋找著,看有沒有逃出去的其他路口。
兩人找了很久,也沒有發現洞裏有其他路口,而唯一的出路早已經被重重巨石所擋住,即使他們能用日月神劍把巨石一塊一塊地劈開,但也不知要多少時間和多少力氣。畢竟,要劈開厚厚的巨石,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獨孤水月歎了口氣,坐在洞中的一塊巨石上,陳瀾馴坐在她身邊,兩人誰也看不清誰。
陳瀾馴知道如今兩人已經無法逃出生天,隻得說道:“水月妹妹,看來我們這回是必死無疑了。”
獨孤水月眼裏閃著淚光,說道:“這樣就死了,我們是不是死得太不值了?”
陳瀾馴突然問她:“你又在想複國的事嗎?”
獨孤水月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不能不想,但也無能無力,我隻覺得這樣死了,對不起我死去的親人,對不起我的父親,對不起樓蘭國……”
陳瀾馴說道:“還有一個人,你死了也會對不起他的……”
獨孤水月忍不住問道:“還有誰?”
陳瀾馴苦笑道:“當然是我了。你死了,我豈不是更加獨孤?想找個知心的朋友談話,隻怕也很難找到了。”
獨孤水月說道:“我若死了,你也不能活下去,我們都要死的,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
陳瀾馴心裏一陣酸楚,說道:“水月妹妹,我們相處這麼長時間了,你難道一點也不在乎我嗎?”
獨孤水月說道:“你似乎很喜歡糾纏這樣的問題,我在乎你和不在乎你,難道有什麼區別嗎?我們都要死了,為什麼不輕輕鬆鬆去死呢?為什麼還要背著包袱去死呢?”
陳瀾馴歎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你如此冰冷的心,什麼時候才能溫暖起來,隻怕要等到滄海變成桑田的時候吧!”
獨孤水月悠悠地說道:“陳公子,我們不要談這些話題好嗎?”
陳瀾馴說道:“你難道就不能叫我一聲‘陳大哥’嗎?在我們臨死之前,你又何必如此隔外呢?”
獨孤水月臉上一紅,說道:“我已經有大哥了,所以不能叫你‘大哥’。”
陳瀾馴說道:“可是獨孤樓蘭並不是你的孿生大哥,你能叫他大哥,為什麼就不能叫我大哥呢?”
獨孤水月心裏一笑,說道:“我大哥比我大五歲,你和我差不多大,我為什麼要叫你大哥呢?”
陳瀾馴笑道:“我一定比你大,我都十八歲了,你最多十六歲。”
獨孤水月說道:“即使你三十歲了,我也不會叫你大哥的。”
陳瀾馴說道:“看來要等到你叫我一聲大哥,隻有下輩子了。”說完,索性倒在石頭上,睡了起來。
良久,獨孤水月將他搖醒,說道:“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睡覺?”
陳瀾馴在朦朦朧朧中掙開雙眼,說道:“我為什麼不能?反正我們活不了多久,你難道還在想著出去不成?”
獨孤水月說道:“你不能睡覺。”其實是因為黑暗之中,她心裏無比的害怕,倘若陳瀾馴睡著了,她身邊冷冷清清的,而她此刻又睡不著。
陳瀾馴說道:“你這人真是,你不睡就算了,幹嘛不讓我睡覺呢?”
獨孤水月柔聲問他:“你……你生我的氣了嗎?”
陳瀾馴笑道:“我的獨孤大小姐,我怎麼敢生你的氣?”說著,站起身來,走到洞壁邊,又道:“倘若石壁裏麵是空的,就好了。”一句話說完,忍不住用劍柄敲了敲石壁,石壁竟然發出“咚咚”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