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要當一名神偷,首先要有利落的身手,做到來無影、去無蹤,犯案不留痕跡才是高手;再來,必須是錢財如糞土。”

“為什麼!”每次聽到這兒,靳蝶兒總忍不住出聲打斷。“既然是錢財如糞土還偷?真蠢?”

她的發言通常會引起師父的白眼,然後他會繼續說下去。

“要知道,所謂‘神’字流之輩,其操行必定清高不可侵犯,為興趣而偷,或為濟貧而偷,如此才夠格稱之。倘若一名偷兒,既不是有這不偷不可的癮,也沒有劫富濟貧的心,那就不能稱為神偷,而是小偷。小,微不足道之輩也。”

這些道理,靳蝶兒自幼時起,每天總要聽師父說上這麼兩回,其老掉牙的程度,和絕大多數的床邊故事一樣令人嗬欠連連。而其令人耳熟能詳的程度,也到了她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的地步了。

她歎了一口氣,起身推開窗,外頭是一片紛飛的大雪,白茫茫的世界。

就算再給她一個頭她也想不透,師父這號稱—所謂的號稱就是嘴巴是這麼說,實情尚無法知曉—名聞天下的第一神偷,怎麼會窩在這終年大雪不斷地望雪峰上,一窩就是十八年?

“八成是偷了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結了大仇家,怕人家上門尋仇,索性退隱山林……”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環顧簡單的、其實算是清寒的擺設,當機立斷的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如果師父果真海撈了一票,早就吃香喝辣去了,幹嘛住在這種爛地方,還害她也跟著過了十八年的苦日子?

這也太不合理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師父藏了起來,不讓她看到啊……

她搓了搓手掌,打算對屋子來個大搜查。

“師父這人怪裏怪氣的,老藏些奇怪的東西當寶,搞不好真有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也說不定……”她的話才剛說完,後腦勺就被狠狠地敲了一記。

“哎喲!”她慘叫一聲,撫著頭蹲下。

痛!好痛!

“你在幹什麼?”在她背後,駱巧鈴背著一個布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還沒學會偷別的東西,居然先偷起我的東西來啦?”

她轉過頭看向師父,嘟起小嘴。

“那也不用下這種毒手吧?使這麼大勁,很痛耶!”

“不痛就不用打你了。”駱巧鈴大步邁至桌旁,將布袋放到地上。“你又在耍啥寶,找什麼東西?”

她隨著師父的腳步移動,乖乖地站在他身後,老實的說:“我在想,也許師父藏了什麼值錢的東西不讓我看到。”

“哈!”他一聲短笑,“你真找得到,換我叫你師父!”

她聞言,一張小臉馬上垮了下來。

“蝶兒怎麼也想不明白,您老在這鬼地方蹲了十八年的原因。”

“以你的智慧,確實很難明白。”他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然後從袋子裏把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大多是一些日常用品。

“師父!”她惱叫:“我是和你人真的1”

他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都是為了你啊。”

“是嗎?”她的尾音拖得長長的,表情明顯的露出懷疑。“如果真是為了我,也不必跑到這麼荒涼的地方。十八年了,除了您,我隻見過山下的李樵夫!”

駱巧鈴抬頭看她,眼底閃著驚喜的光芒。

“咦?看你平時呆頭呆腦的,怎地此時靈光起來了?”

她嘟嘴。

“您別瞧不起我。”

“我說實話而已。”

“師父,我要下山!”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露出哀求的樣子。“您人家要在這裏安養晚年我沒意見,可是別拖著我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