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桓輕哼了一聲,看著齊煊,淩厲的眼眸中泛著一絲血紅,語氣及其憤慨,卻又有一絲深沉。
“齊煊,你說你看到‘乾離卷軸’了,那我問你,這卷軸是什麼樣的?”
“你在玄清宗呆了四年,恐怕還沒見過這法寶吧,又如何一口咬定,你那日所見的發光之物,就是法器室失竊的‘乾離卷軸’呢!”
齊煊也看了過來,嘴唇噏動,但還是啞然,不知如何回答。
他眉頭緊皺,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淩子桓。
他心中暗暗想著,這真的是當初那個忠厚老實的淩子桓嗎?
公輸謹聽到淩子桓這麼說,捋了捋白須,點了點頭,一張滄桑的麵孔上,流露出一絲笑意。
倒是邰昱祺哼了一聲,憤憤地自言自語:“哼,耍貧嘴!”
玉溪子聞言後,心中一想,倒也覺得這話不無道理,便問道:“齊煊,那你就大致形容下,那法寶的模樣吧!”
齊煊遲疑了下,隨後“嗯”了一聲,似乎沒什麼底氣。
突然,他冷漠的眸子忽地寒芒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便對著玉溪子行了一禮。
“掌門師伯,那日我集中精神,一心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所以並沒有細看那卷軸的模樣。”
“不過……他們所談論的,我大致記得一些。”
淩子桓一驚,微閉著雙眼,大致猜到了齊煊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嗯,你且說來。”
齊煊定了定神,淡然地說:“他們好像在說什麼,修煉‘雷亟’心法,還有什麼,與體內的另一種內力相互抵觸……”
當玉溪子與五大長老聽到“雷亟”二字的時候,同時一驚。
整個大殿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幾乎都要凝固一般!
傾玥大師率先開口道:“他剛剛說‘雷亟’,可是《九天奔雷咒》的‘雷亟’?”
說完,他們幾人麵麵相覷,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淩子桓的身上。
玉溪子語氣變得有幾分嚴肅,問道:“淩子桓,你可是在修煉《九天奔雷咒》?”
淩子桓倒也不想隱瞞什麼,便立馬答道:“沒錯,我是在修煉《九天奔雷咒》!”
“既然你在修煉‘雷亟’,那就說明你已經掌握了‘弧光’?”
公輸謹插嘴道:“師兄,還是先審問法器之事吧!《九天奔雷咒》本就是我們玄清宗的至高道法,他若是有資質修煉,也是他自己的福氣,與今日要調查的‘乾離卷軸’,並無多大的關聯。”
玉溪子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其實,在掌門的心裏,還在憂慮了另外一件事,而這件事隻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準確地說,玉溪子本以為隻有他一人知道,可是奈何淩子桓是靈族後裔……
齊煊說:“掌門師伯,還有……”
“還有什麼,你全都說出來,信與不信自有我們來看!”
淩子桓沉默不語,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整個人都要疲軟了一樣。
但是,淩子桓的那雙眸子卻始終泛著一股淩厲之勢,沒有絲毫屈服的意思。
因為直到今日,他都覺得,自己沒有錯,沒有錯!
齊煊整理下思緒,娓娓道來:“與淩子桓說話的,不是人類,而是一隻外貌奇特,似牛似虎的猛獸!”
“也正是這隻猛獸發現了我,還好我跑得快,否則都要成了那猛獸的腹中餐了!”
公輸謹肅然地說:“十六年前,‘乾離卷軸’曾用來封印過異獸窮奇。他這麼說,難道……”
玉溪子大抵是猜到了什麼,胸口一起一伏,顯然有些惱火。
但他還是不相信,淩子桓能進得去“虛空結界”,還順利將那隻畜生救出。
“淩子桓,你還有什麼話說?”
淩子桓愣了愣,眼睛看著地上,遲疑地說:“齊煊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我無話可說!”
邰昱祺嗔道:“也就是說,你終於肯認罪了?”
淩子桓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齊煊看了淩子桓一眼,見他臉色蒼白,仿佛被抽去了魂兒一般,沒有任何精神,便輕輕歎了口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淩子桓突然轉向了齊煊,狠狠地瞪了一眼。
齊煊一驚,隻覺這眼神中飽含的情緒,太過複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淩子桓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眼前的這個淩子桓,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跟在自己身後,唯命是從的懦弱之輩。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便對淩子桓心生羨慕,接著轉變成嫉妒,再到那日在金燭峰的所見所感,他徹底明白了。
原來,他們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