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是從小便悶在深閨的女子,平日裏能與自己親近的同齡男子也不過哥哥一人,如今自己生活的世界闖進來如此一位翩若驚鴻的少年,此刻還是朦朧的深夜,傅羽藍的心砰砰的跳著,麵頰上的紅暈誘人沉醉。
“大小姐,可是哪裏不舒服?”眼前的少年不知何時依然起身,立於她麵前,傅羽藍這才發現眼前的少年雖瘦弱,但比自己高出半頭還多,此時正低垂著眼眸望著自己。
此時夜深,海棠樹下,清冷的月光透過枝椏,斑駁地斜射在他身上,輕灑上一圈銀色的蒙朧光暈,少年頎長纖細的身影一直佇立在同樣清冷的夜風裏,淡然的眸光望向自己,瞳仁靈動,透過這琉璃般驚豔的眼睛溢著滿滿的擔心。海棠花落了一地,少年投在地上的剪影花麵交相映,雖年方幼,但已偷著俊美似神祗的影子,雖身著下等的小廝衣服,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高貴淡雅更令人驚豔到無言。
“無……無妨,你且先退後,此時你我孤男寡女,即便是哥哥派來的守衛,也不該如此親近。”傅羽藍背過身去,單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似是想讓自己亂了韻律的心跳稍稍平靜下來。“還是把絹燈熄了吧。”
“是,大小姐。”身後的少年得令,身後的微弱燈光瞬間熄滅,霎時兩人陷入黑暗中,隻有微弱的月光投下細碎的光影。傅淨初默默退後一步,目光卻依舊擔憂的望著眼前的傅羽藍。
“今日我與我的貼身丫鬟萍兒放紙鳶的時候,不小心把紙鳶別在那邊的槐樹上了,你幫我取下來,算是對你的第一個考驗。”傅羽藍背對著傅淨初緩緩開口道,她拚命地穩住自己的聲線,心裏卻懷揣著小姑娘的心思,本身娘便不允自己在院中跑跑跳跳,強製自己在屋中做些女紅類的活計,今日弗了娘的意思,若是不趕在明早娘來自己房中巡查時將紙鳶放回原處,定會招來一頓責罵。現在有了貼身護衛,一來此法可以檢驗出他是否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二來還能免去被娘責罵。實在妙哉。
傅羽藍心裏將小算盤打得“波零波零”響,麵上也露出狡黠的笑容。與此同時忽覺麵前黑影一閃,直衝紙鳶所在的位置飛去,似乎僅有眨眼之瞬,少年已雙手高捧紙鳶,單膝跪在傅羽藍麵前。
“大小姐要的東西,仆拿回來了。”傅淨初沒有抬頭,幾個字劃過如水般滑膩的聲線流出,還是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傅羽藍驚訝於麵前瘦小的少年,盡在此小小的年,便擁有如此驚人的速度和準確度。無邊夜色裏沒有絹燈的指引,也能一舉發現紙鳶所在的準確位置。
“明天起,你便跟著本小姐,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