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簡戈坐在客廳裏無聊地翻著報紙,“這對沒人性的夫婦!”他邊翻邊抱怨地說,“出去這麼多天,也不說一聲。今天回來倒通知我了。”
他嘴裏說的沒人性的夫婦不是別人,正是他父母簡向東與葛麗容。他們去歐洲玩,說是慶祝婚慶二十周年。其實他們兩個根本沒把他這個兒子放在眼裏,在家裏你依我儂個沒完,還跑去歐洲丟人現眼!
一則報導引到了他注意,實際上,一整版都是關於同一樣事的。
“……7月25日9點45分,某公園內出現一項奇觀,‘七月飛雪’……有人甚至看到一位可愛的仙子……”真是荒謬!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會有人寫這樣的報導,無非是報社搞的噱頭罷了!眼光略過大片大同小異的字幕,在看到下麵一張照片時,他愣住了:這是一個少女的側影,距離有些遠,看不清真實的五官,但那黑亮的長發,潔白的肌膚,白色的衣裙,玲瓏輕巧的身形,在漫天飛雪中巧笑俏兮,讓人不禁想到“雪天使”三個字。
感覺好像在哪裏看到過她?他不由自主地拿起剪子,做了生憑第一件認為最傻的事,把那張照片剪了下來。剛剪好,發現門被打開了,簡戈下意識地把剪報塞到靠背後。一位容貌秀麗體態婀娜的女性先走了進來:“戈兒,我回來了!”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反之她的熱情,施戈一臉冷然,“回來倒大張旗鼓,去時怎沒吱聲?”
“那時你不正和你好友陳一航他們在維也納嗎?我們也就沒聯係你了。”葛麗容解釋著,“再說我們上個月有提過哦。”她挨近他坐了下來。
“幾百年前的事了,哪裏還記得。”簡戈換了個位子,與她保持距離。
“老公,你看,你的兒子!”葛麗容轉身向提著大包小包的簡向東訴苦。
“什麼‘你的兒子’,應該是我們的兒子。”他把東西放在玄關處,來到妻子身邊坐下。
“老公,你看我們的兒子,”葛麗容糾正後說,“他對我這麼冷漠,真傷心!”
“有老公疼你就行了,”安撫一下嬌妻,簡向東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戈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回來了不打招呼也就算了,怎麼能和你媽抬訌呢?”
遭到兒子不屑的一瞥,簡向東沒轍地摸了下鼻子,“好歹我們可是你的父母!”
“你們有把我當兒子嗎?”簡戈將身體靠在沙發上,長腿一伸擱上了茶幾。
“你可是我們倆愛情的結晶,是我們的寶貝哦!”葛麗容坐到兒子身邊,想幫他整下衣領,但他用手一擋,“少惡心了,我現在二十一歲了,還寶貝咧!”
“那,爸媽在歐洲專門挑了禮物給你哦。”葛麗容一個手勢,簡向東立即把那大包小包拎了過來。
“看吧,這些全是為你選的。”葛麗容繼續動之以情,“我知道爸媽從小把你放外婆那裏,對你很不公平,但我們總想創造好一點的條件給你啊。”
“停!你說了n遍了,女人。”簡戈涼涼地說。其實兒時的事他已不那麼在意,畢竟那已經過去了。隻是很不習慣,在他十七歲時突然冒出一對男女,說是他的父母,還總一付對不起他的眼神看著他,真受不了!
“你不看看,我們給你挑了什麼?”簡向東指了指那堆禮物。
“我相信你們的眼光,一定不會錯。”簡戈站了起來,“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晚飯我已經吃過了,我做得有多,倒了怪可惜。”他拿起報紙,轉身向二樓的房間走去。
“這孩子!明明是有做我們的份,還說倒了可惜。”葛麗容歎了口氣。
“別太在意,你沒發現,戈兒其實已經在慢慢適應我們了。”簡向東拍拍妻子的肩。
這就是他們夫婦倆的驕傲:一米八五的標準身材,如同混血兒般的立體五官,出色的學業,繼承了老公和自己的優點,是個高挑帥氣的男孩,據說才大二的他已是那所名校的風雲人物,他是學生會長。但那說話的調調卻不知像誰。也許是兒時沒有得到父母的關愛,讓他變得獨立,凡事都自己來,有時會讓他們覺得有沒有他們都一樣。就拿這次出國來說吧,別人都是父母打點好一切,他什麼都是自己來。回來時,還把家裏的兩個幫傭送走了,說是放他們一個長假,其實還不是想自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