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唯有蟄伏蟲鳴,一切寧靜悠遠。
小屋之內,燭光黯然,幹裂的牆壁上,映襯著枝葉隨風移動的斑駁影跡,一張寬大不到一米的木板床上,一個人影靜靜地靠坐在床沿,雙手支撐著嬌羸的身體,輕側著臉遙望著窗外的夜空,深邃的目光遙望璀璨的星辰,原本蒼白的臉,月光的洗禮下,呈現著一種縹緲的病態美。
雲落維係著這個姿勢,已經整整一個下午,但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的酸楚,窗外很靜,幾近無聲,聆聽著窗外幽靜悠遠,心不知不覺沉靜如水,月光的婆娑下,雲落那一雙深邃的眼眸是藏不住的深思,此刻,雲落腦中不斷地回憶著中午所接收的一切零碎記憶。
許是機緣巧合,這一世,她名字依然為雲落,不同的是多了一個姓氏,為月,這也預示這世的她,不再是是那個夜晝獨行,孤獨無依,狂傲冷血的殺手——雲落,不過這並非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光是從眼前家徒四壁的破屋就可看出。
她現在所在的世界名為‘劍鬥大陸’,一個架空的時代,顧名思義,這是一個以劍為獨,以劍為尊的世界,這裏沒有花俏豔麗的魔法,也沒有剛勁霸道的鬥氣,更沒有詭異神秘的忍術,有的隻是神秘莫測,窮出不窮,變幻莫測,殺人於無形的‘劍技’。
而她,雲劍王朝第一大家族,月族最不為受寵的小姐,她的爹地月雲絕,月族嫡出,也是一個最為不受用的廢物,說白了,就是一個窩囊廢,如若不是族中長孫嫡出,顧忌家族榮辱,恐怕早已被逐出師門。
但她在哪小丫頭的口中得知,這個父親雖是個廢物,卻極其疼愛她,而這一次,如若不是他舍身相救,現在的月雲落,恐怕早已是一具沒有水分的‘幹屍’。
原來,三天前,一向懦弱膽小的月雲落,因為未婚夫的悔婚,想另娶她堂姐,一氣之下便去找堂姐月雲雨理論,不想,在府內的荷花池旁起了爭執,惱羞成怒之下,月雲落則乘月雲雨一個不小心之際,把月雲雨推入了湖中,如若不是剛好有家丁經過,月雲雨恐怕早已差溺水身亡。
月族做為雲劍王朝第一家族,家規向來嚴謹,手足相殘更是家族一大禁忌,按照家規,手足相殘者,肇事者重則處於極刑,而所謂的極刑便是月族最為殘酷的‘劍祭’。
所謂‘劍祭’,就是以血喂劍,千百年來,族中被處於‘劍祭’極刑之人,不下上百個,但凡進入‘劍窟’者,皆無一幸免,且死狀極其恐怖,體內均無一滴血水,這就是所謂的‘幹屍’。
‘劍祭’,好邪惡的代名詞,即使前世的她見慣了各類慘絕人寰的極刑,其中也不乏槍斃,挖心,斬首和生剖解屍等之類的死法,可是,聽到‘劍祭’這個名詞時,內心還不免一陣膽寒。
那天,如若不是月雲絕,以死相抵,願替其受過,廢掉‘劍脊’,罷除家族地位和交出‘內破丹’,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鬥劍’的廢人,才勉強保住了月雲落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