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廳堂內,冷家家主冷眼望著堂下遍體鱗傷的冷緋嬈,冷淡的開口:“冷緋嬈,自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冷家之人,我冷家廟小,容不得你這尊大佛!”那冷淡的神情無一絲動容,仿佛那堂下倔強地站著的人不是他期盼了十月,寵愛了十年的親生女兒一般。
“哼,好一個廟小,是,你冷家是廟小,否則也不會單單因為嫡女無法修煉就逐出了家門,杖責了五十,還有,今日,不是你這高高在上的冷家家主將我逐出家門,而是我自願脫離,你冷家這樣無人性的家族,我冷緋嬈也看不上眼!。”冷冷的瞥了冷狂雲一眼便斂了神色,長長的睫掩蓋了眸底的神色,朦朧似那潑墨中一縷煙雲,眸底那無盡的苦澀,掩藏的極深,卻又透著刻骨的淒楚……
這個家她是整整生活了十二年啊,怎麼會真的沒有一絲感情?隻是她真的累了,生活在一個隻有嘲笑,沒有一絲關愛的大家族,她也會恐懼,也會害怕。她真的不明白,權利,實力這些浮華的事物真是有這麼重要?難道百年後還會帶走不成,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冷狂雲,冷緋嬈隻覺心中無限蒼涼,他,也是從未享受過真正的感情吧,哪怕是愛情,依然……
自己好像也是享受過親情呢,雖然是虛假,但依舊讓她飛蛾撲火…
十歲之前,她是雲國數人敬仰的相府嫡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小小年紀便是絕代風華之貌,十歲之後,隻因玄種無法修煉,便遭受了親人的厭棄,過得連府裏的下人都不如,現在又因旁人的陷害,便要被她那“好爹爹”逐出家門,遭受五十杖責,她才不過是十一歲的女童啊,而她的親娘,卻是在一旁冷眼旁觀,就像那不過隻是一介下人,不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大家族的可悲,就是如此吧,這裏,何人不狗眼看人低?主子失寵了,那一個個平日裏乖巧的侍女,都騎到主子頭上來耀武揚威,誰會在乎你的感受?
原來這就是曾經一直引以為傲的一切,原來寵愛後掩藏的真相,也不過是如此……冷緋嬈感覺自己的眼眶好像有些濕熱,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流了出來,微微閉住了雙眼,才堪堪收斂了眼中的淚意,再睜眼,便是冷清逼人,仿若剛剛的苦澀一直沒有出現在那眸中。清冷的神情再伴著身上那被血染得妖異非凡的紗衣,說不出的絕代,那青絲三千散盡了一地芳華,用一支白玉簪鬆鬆得綰了青絲,柳眉極淡,風情中含了淩厲,纖長的睫遮了哀思,眸似淡墨,隱約間似看到了水墨畫中的一場煙雨,挺秀的鼻,淡薄的唇泛著蒼白,雖有些清冷,確如塗了一層蜜,反射著淩淩水波,水潤光滑,無時不顯現著誘惑,隨時有些稚嫩,但依舊是絕代芳容。
“你!”聽了冷緋嬈那囂張的話語,冷狂雲終是有了些怒色,那紫檀木製的木椅都被這一掌震得有了些裂紋。“嬈兒,不要再惹了爹爹,爹爹隻是一時氣話,莫要在與爹爹頂嘴。”輕柔嬌媚的聲音緩緩傳來,卻是隻聞其聲卻不見其人,過了許久,冷蝶衣才邁著蓮步,款款走來,步步搖曳生姿,纖細的身姿分外的惹人憐愛,頗顯的蒼白的麵容更是添了幾分柔弱無骨的姿態,一麵鵝蛋說不出的誘惑,丹鳳眼添了嫵媚,那不點而赤的朱唇更是誘惑非凡,婀娜多姿的身形襯著一襲粉紗,纖長的脖頸分外的惹人遐想。“衣兒,不好好呆在房裏養病,跑來這位孽畜說情幹什麼。”看著來人,冷狂雲的神情變得極其的疼惜,語氣也是柔了幾分,畢竟這是他與柔兒所生的女兒,自是嬌寵萬分,性子也溫順大方,在京城嬌女之中也占得一席之位,更重要的是還與四皇子定了婚約,這樣一個女兒,怎能不叫他去寵愛?
“爹,您就饒了妹妹吧,她隻是一時不懂事,妹妹才不過一二年華,要離了冷家,以後要如何生活。”看看,什麼叫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冷蝶衣這不就是?句句含著真誠憐惜,那雙欲語還羞的眸,籠著一層水霧,叫人想擁入懷中,好好疼惜,若不是早知道了她真麵目,恐怕自己也要被她騙了去吧。冷緋嬈看著一旁惺惺作態的冷蝶衣,勾著一抹諷刺的笑意,邁著碎步緩緩的向冷蝶衣靠近,那優雅的步伐,真真是步步生蓮,但看著氣質,就叫人心癢難耐,望著堂上的冷家家主,語氣嘲諷:“不勞我的‘好姐姐’費心了,我做事還是有自己的主見,不想讓外人幹涉,更何況,冷蝶衣,就算我再不濟,我以前還是嫡係,你就算再會勾引男人,也不過是個庶女,叫你聲姐姐就算是抬舉你了,讓你為我求情?本小姐怕礙了自己的麵子,呀,妹妹差點就忘了,姐姐現在可是這四皇子的未婚妻呀,再過幾年就要出嫁了吧,姐姐這小三妹妹現在可是招惹不起呀,不過,姐姐呀別像妹妹這樣被親姐妹搶走了未婚夫,到時候姐姐還來不及高興小三變原配,就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小三了。不過姐姐的群下客這麼多,估計也不擔心被休了之後當不了別人的小妾,相比之下妹妹我就太可憐了,姐姐,你說,是吧。”“嬈兒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好心替你求情,你怎麼能如此令我寒心?”“孽畜,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姐姐!”望著冷蝶衣又想開口的神情,冷狂雲的語氣又重了幾分,“衣兒,休要為這孽畜在求情,這孽畜不好好修煉不說,還在宴會上頂撞了四皇子,惹四皇子不高興,取消了婚約,這一次,又偷竊你的東西,你還為這孽畜求情做甚,這一次,為父斷不能再留她!”“可是,妹妹隻是一時糊塗,爹就在饒她這一次吧”“夠了!小燭,送大小姐回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