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藍握住春兒的手,眼底一陣晦澀,雙唇微顫的問道,“春兒,你說我做錯了嗎?現在想想倒是越見得喜歡以前在府裏頭的生活了!”
“主子,您放心好了,爺不會變心的,您對於爺是不一樣的,您才是他的妻…”
妻?洛藍漸漸的感覺這個字離自己很遙遠,仿佛來自另一個領域,空洞而迷茫。
洛藍讓小達子抱著些仔細斟酌過打了永陽宮鳳印的絹畫來到了暢韻園,平日甚少出門,這園子倒真的第一次來,風景果然煞是迷人得很,花紅柳綠的,純木製的走廊一直延伸之遠處,下麵河水潺潺,池子裏麵的荷葉與天相接。
腳頭剛到內屋門口便聽到裏麵有人在說話,洛藍心裏猛的一陣抽搐,心裏閃過一絲的悲涼和失落,卓意!竟是卓意的聲音!洛藍揮揮手讓小達子站到後側的牆角裏頭,自己僵直著身子緊緊貼著涼颼颼的牆壁,絲毫不敢動彈。
“戍嫩哈古族長曾經有書說是在世一日絕不會向天契起兵,更不會主動挑釁,可是如今哈古早已化古,這諾言當然化做一句空談!”名矢氣憤的聲音如雷灌耳,帶有幾分的凜然肅殺之氣。
“還是做好萬全…咳咳…之策…咳…”卓意飄忽不定的聲音傳來,聽語氣身子怕是很不好,一直聽說卓意是不怎麼參加朝政的,今日來看,戍嫩恐有大的變動了,洛藍屏住呼吸,手緊緊抓住衣角,指節泛白,“暫且駐守於城口,倘若迫不得已…咳咳…便出關應戰,離關越遠對我們越有利…”
“名窨,這些你來安排,段齊手下兩支兵力再加你手下的三支應該足以,他方若是沒有動靜,萬不可隨意出兵,免得招來他國非議!”名允沉著冷靜的分配道,語氣寒若冰山,完全沒了與洛藍談情說愛的語調,此時,蛻變成高高在上的君王,統領天下。
洛藍細細的想著倘若是一直與名允有爭議的名矢登基那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局勢,天下還會是如此的一個天下嗎?名矢做事太過急功近利,總有一天會吃了大虧,名赫本就誌不在此,此生隻想安生做自己的王爺,名煜平日放蕩不羈,但骨子裏應有些想法,隻是生性淡泊,信奉知足長樂之理,而名窨對名允的皇位更是不會產生絲毫的威脅,敬康皇帝怕是對一切早已看在了眼裏……
正思忖著,淩亂而沉著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洛藍猛然從恍惚中抽離開來,腦海中一片清醒,回眸望去,見是他們正出來了,沿著走廊踩在木橋上“嗒嗒”作響,卓意走在最後,身影消瘦,忽然,像是感應到了般頓住了腳步,回頭望了眼洛藍這個牆角方向一眼,洛藍嚇得趕緊往後使勁的縮了個身子,一無所獲,暗淡神傷的轉身離去,漸漸的與一片碧綠荷花池化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