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殷離一個字從齒間咬出來,雖是極力壓著惱火,可還是叫紫菱嚇得一抖。
“玄霖琴在水族還有一個說法,便是能感應到玄霖琴所在的女子,會是少主的良配。”
“良,良配?”
這會兒子,換衛衡吃驚了。
“玄霖琴乃水族至寶,可卻隻擇少主為主,嫋嫋也是一樣,那麼多的人無法感知琴身靈力波動,可唯獨嫋嫋她感受到了,現在陣法打開,又是把嫋嫋一同帶進去。紫菱雖不知道玄霖琴到底是要做些什麼,但總歸,命定之人便是嫋嫋了。”
紫菱隻是將心中所想給說出來罷了,卻不想聽者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什麼有的沒的,我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過兩個人有沒有緣分要看一把破琴了!我與嫋嫋萬年的相處,倒是也算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比如那滄瀾鍾嗎!”
衛衡惱火道,捏緊了拳頭,口中那些話早已經一並的說出來。
“紫菱雖不知道滄瀾鍾為何物,但玄霖琴乃犀芷上仙聖物,還望衛衡公子注意言談。”
紫菱難得的冷下語氣,麵色淡漠。
“衛衡。”
嬌兒拉一拉少年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此時的衛衡方才突然想起,紫菱可是水族人,自己不信玄霖琴的傳說也就罷了,還貶低了玄霖琴,著實是太沒有禮數了些,也就癟癟嘴,暗中哼了一聲,不打算再說話。
那邊衛衡如此,這邊殷離卻也是一樣的惱怒,冥王大人雖是話也不說一句,可麵上的不虞卻沒打算掩藏,瞧得清清楚楚的。
外人看來,冥王大人陰沉著臉,殷離自己也覺胸口一處無名火燒得肋間疼痛,喉嚨幹啞,連帶著頭也漲,太陽穴也在跳。
總之,極其不舒服。
這樣的感覺,比之之前還要更強烈些,來得也是氣勢洶洶。
在此之後,也沒有人再打算說話了,靈泉旁便安靜下來,之前那驟起的風暴現下早沒了,但風息尚存,帶過來的是潮濕的水汽,往前那些鳥獸現下隱匿無蹤,但草叢深處總還能聽到幾聲細弱的蟲鳴,還有時不時飄來的鳥啼。
但幾人待著的地方,縱使是鳥語花香,也是同凝滯一般,叫人頭皮發緊,喘不過氣來了。
“既然說是公主無礙了,索性也就是等上一等,也不知還要多久的。”
烏羽眼神在身旁幾人身上打量一會兒,出言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但女子話音剛落,靈泉便是漫出奇異的白光來,幾人的注意力便一下子被吸引過去。
“可是嫋嫋他們要回來了?”
衛衡眉梢一喜,就是向前幾步要去看,那邊立著的冥王大人也是一般模樣,捏著的拳頭突然就緊了緊。
等及白光退去,倒是的確出現個人來。
但也隻有一個。
素白的袍子,身形稍顯瘦弱一些,紫菱一下子也就認出來了。
“少主。”
顧不得自己身體也還虛弱著,女子就已經過去扶著泉先。
冥王大人緊握的拳頭,就鬆開了,衛衡同樣眼神一黯。
“少主,你怎麼受傷了?”
紫菱見及男子左腿包好的傷口,還有血滲出來。
“無妨,嫋嫋,嫋嫋可是同我一齊回來了?”
泉先的頭還有些暈,摸不清現下情況如何。
“還沒有,少主,少主,不如紫菱先帶你回去休息一番。”
紫菱慌做一團,打算先將泉先帶回去,哪裏注意到泉先手中沒有玄霖琴呢,但是女子沒注意到,殷離卻是注意到了,冷聲就朝泉先問一句。
“嫋嫋在哪兒?”
“泉先不知,但白光之中,見及一個白裙的女子,旁的就不知曉了。”
男子麵色越發白了,說出的話也是有氣無力,但許是知曉這一行人還在擔憂嫋嫋,咬著牙繼續說話。
“嫋嫋當是一會就能回來的,玄霖琴對她並無惡意。”
“兩個人一起消失的,怎麼你就先回來了,誰知道你——”
“衛衡!”
烏羽製止少年的話。
“衛衡公子如果擔心,便再等下去就是,泉先也在此等著,如若嫋嫋出事,我拚了命也會將她救回來的。”
泉先回到,男子這樣說,衛衡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力道盡數被衝散,怒火也發不出來了。
“再等等便是。”
冥王眉心直跳,同衛衡一般惱怒的,可卻還是站著,身姿未變,就盯著那汪靈泉,凝視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