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愛慕?”
安盈心裏窩火,嘲笑一聲,
“怎麼愛慕,就我所知,這多久的時光了,還從未有過冥界之王與蛟魚族的公主相戀的呢!冥界,隻允許互相聯姻。”
“這樣嗎?但殷離是王,也要受限製嗎?”
祁嫋嫋問道,可是安盈卻並未回答,而是開始自說自話。
“安盈從進入冥界之時,便一直陪伴在冥王大人身邊,”
說完,微微抬起下巴,笑看嫋嫋一眼,
“可你,隻不過與他相識不久,比不得我與他幾萬年的感情。離他向來冷心冷情,對誰都是一般淡漠,可對我們幾個貼身的屬下卻不同,我還記得我掌管奈何橋的那天,我的王就站在我麵前,對我笑……”
安盈的眼裏出現癡迷,對麵的祁嫋嫋卻聽得心煩,
“你來,便是要對我說這些,懷念你的過往?”
少女托著腮幫子,不耐的看著麵前發癡的女子,語氣冷下來。
“自然不是,安盈早就同離說過,你祁嫋嫋不能和他在一起。”
安盈話被打斷,語氣不善,
“哦?你說的話算得上什麼,你說不可以便不可以嗎?真是好笑。”
嫋嫋冷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
“還是說,你安盈,也喜歡殷離,那巧了,我們就是情敵了。”
少女的話殺得安盈措手不及,女子隻覺麵前少女有些難纏,牙關一咬。
“不,我與離隻是主子與屬下的關係,安盈不敢肖想冥王大人。”
女子回道,
“安盈,這是為了嫋嫋你著想啊。”
安盈見嫋嫋的態度如此,便突然換了語氣,聲音放軟下來,做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樣。
“嫋嫋你是鬱水的明珠,情愛什麼的定是不懂,男子的心思你怎麼可能猜得到呢?我與冥王相處幾萬年來,雖未見他對誰上過心,但卻知道,他有個心慕的人。”
“哦?是誰?”
嫋嫋心神一動,等著安盈說話,可是隻有自己知道,心裏酸得難受。
而安盈見勾起了少女的興趣,便覺時機來到,斂下眉目,說一句,
“那女子,同嫋嫋長得相像,你可要看看?”
安盈站起身來,走到嫋嫋麵前,
“給你看了之後,可不要太過傷心了。”
話說完,女子右掌一揮,便以法力撐開一麵光幕,其上漸漸顯出一張女子臉龐。
是在燦金色的柔軟沙灘上,女子穿著一襲白色衣裙,有如天邊軟綿雲彩,海風吹襲時,悠悠蕩蕩,極其爛漫,但見日光落於女子臉龐,肌膚勝雪,連臉孔上細膩的絨毛都看得清晰,隻是那張臉,分明便是同祁嫋嫋一模一樣,隻是氣質不同罷了。
“殷離,你看!”
白裙女子抬起自己光潔如玉的腳丫,給站在不遠處的男子瞧,
“你看,我剛在人界買的紅繩,好看嗎?”
的確好看,女子的皮膚本就白皙,現在那根鮮豔的紅繩相稱下便越發動人。
“嗯,好看。”
殷離淺淡一笑,便向她走去。
“可還要看下去?”
安盈見祁嫋嫋麵色白下去,心頭一抹快意閃現,麵上卻是關懷的神情,看嫋嫋也不說話,就又道一句。
“還是不要看為好,看你的樣子,可是難受得要哭出來了,那個女子同離相處的時日,可比你要久得多了,他喜不喜愛那女子暫且不說,隻單單容貌相肖,嗬,你猜猜,他是因為你的容貌像她呢,還是?”
安盈此時看嫋嫋不說一句話,心中有些得意,便覺祁嫋嫋真的鑽進了自己所設的陷阱之中,又是一笑,
“好了,安盈要說的已經說完,嫋嫋之後如何,我也管不著了。”
說罷,便化為一道黑霧離開。
安盈倒是走了,可嫋嫋呢,卻還是和之前一樣,也不說話,走至大開的窗前,吹了一會兒自窗外吹進的風,眼前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漸漸迷糊成一團,少女便隻是站著,失語許久,鼻頭雖有些酸澀,卻落不下淚來。
“這副容貌,是幸還是禍呢?”
少女手扶臉頰,肌膚細膩的觸感透過指尖穿過來,
寫會兒字吧!
祁嫋嫋突然這樣一想,重新拾起筆臨起字帖來,可是指尖發抖,連帶著筆鋒也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