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帶著安盈到了三途河和黑海的交彙口,女子就見那四人麵色青白,眼神空洞,問他們話也不做任何回應,等安盈沒了耐性,直接撬開他們嘴後,女子才發現,這些鬼魂都是沒了舌頭,神誌失常,似傀儡一般,安盈無法,便使術直接給那些鬼魂下了個封印,放在隨身的木盒中,直接到了判官那裏問。
三途河上的遊魂安盈是可以隨意處置的,可這四個鬼魂不同以往,形態反常,又是憑空出現在黑海的入海口,女子靜下心來細細思忖後始覺這事兒應該沒那麼簡單,便等判官翻看今日的死者卷宗。
“今日人界便有三百六十五人了,你那幾個突然出現的鬼魂可就是這裏麵的?”
李嚴端坐在桌案旁,右手執筆,左手快速的翻動著卷冊。
“奈何橋上過了三百人,旁的六十四人交不上船費,便到三途河水底去了,還有一個不知去向,我尋思著,那不知去向的遊魂應該是被扔到黑海去了,可其他三個又如何解釋?”
安盈站在書架前,麵容嚴肅,
“嗯,容我再找找!”
李嚴點點頭,目光銳利,從後麵書架上又拿來幾疊卷宗,而一旁安盈則是幫起整理起來。
良久,李嚴從成堆的卷宗中抬起頭,扭扭僵硬的脖子,
“安盈,你來看看。”
李嚴朝安盈招招手,把手中的兩冊東西遞過去。
“你說漏掉的那一個,在這兒,卻隻知道他姓名家室,至於死因和投胎轉世為誰,都是一片空白。”
安盈纖細手指搭在土棕色的竹節上,見其上的確隻記了個名字,還有生前些瑣碎就再無訊息,可其後,卻是有兩節的空白,看起來,便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李判官,除你以外,還有誰可以改動卷宗的記錄?”
安盈有些惱怒,冥界做事兒素來認真,怎會出現如此大的紕漏!
“除我以外,無人可以更改卷宗,除非,這人死得過於蹊蹺。”
李嚴的眉頭攢起,道,
“死得過於蹊蹺?人界生死,抵不過那幾個常律,怎會有別的力量?”
“三界之外,還有其他勢力。”
李嚴將手中鐵筆放下,抬頭看了安盈一眼,
“另外,方才翻卷宗,還翻到些一樣的。”
說完,李嚴又遞給安盈幾卷竹冊子。
“這是,幾個月以前的?”
“嗯,這陣子冥界事情太多,竟是不能馬上就覺察到出了差錯,那四個鬼魂,看起來有點麻煩,不過算不上是大事兒,隻是還要找個人過去人界看看。”
李嚴頭疼的揉揉眉心,苦惱是要派誰去,那知安盈聽到後,眸色一亮,道,
“李判官,讓我去吧!”
“可奈何橋上的事宜?”
李嚴道,
“無事,泥渾湯我早已經備下,況且人界半月,這冥界一天還未過呢,您不必擔憂。”
“嗯,算不上什麼要緊事,你早些辦完就早些回來便可。”
李嚴道,隨即把那幾人詳細的冊子都給安盈,
“這些帶著,你會用得到。”
“嗯,安盈多謝判官信任。”
說話的女子一抱拳,拿了那些冊子便快步離開,眉間喜悅,無法掩飾。
人界,祁嫋嫋四人趁著天色尚早,又出了一趟街,準備去市井熱鬧的地方探探消息。
論著市井熱鬧,消息四生之地,便非茶樓酒館莫屬,不過四人初來乍到,並不清楚這小縣中最出名的茶樓在哪兒,便漫無目的的隨處逛,順帶領略一下異地的風土人情。
不過,幾人七拐八繞的,卻是被一聲聲女子哭訴給拉住了腳步。
就在一家酒樓前麵圍了一群人,這之中,還依稀看得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子正跪在地上,低聲的哭泣,等祁嫋嫋她們走進一些的時候,便將那女子容貌看得更清楚些。
女子臉上,雙眼紅腫,淚痕未幹,柳葉眉,小巧瓊鼻,粉色小嘴,便是朵小白花一樣的嬌弱,又因著女子身後那塊木牌子,賣身葬父,更叫周圍圍觀的群眾心疼。
“小青無以回報,唯有委身於他人,為奴為婢,為爹爹賺來寫葬禮錢。”
說話的小青語氣哀傷,一頭烏發垂著,單在左耳別了一隻白花,再加上滿臉淚痕,竟帶上一種別樣的嬌弱美感。
“喲!瞧著樣子,和話本子上一樣呢,這姑娘之後可就要被惡霸帶走了吧。”
聽得衛衡道一句嬉皮玩笑話,祁嫋嫋刮了少年一眼,安靜的看下去。
果不其然,正如衛衡所料,惡霸便是來了。
“小美人兒,爺我給你錢,你便從了我,包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