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猥瑣的臉,醜惡的笑容,一雙雙油膩的手摸上他的肌膚。
“不。。。不要。。。不!!!”搖持在心中無力地呐喊。髒,好髒!自己怎麼不去死,死了就好了!月,你在哪裏,救我!!!
突然,無數尖叫!!!滿世界是鮮紅的血!扭曲的麵孔!
終於,所有一切歸於黑暗。
最後搖持想,是不是都結束了!
曾經答應過要好好愛護一個人,那麼當他受到哪怕隻是一點點傷害都足以讓人痛恨及愧疚不已。
優雅的房間,室內一片寂靜,黃金打造的獸形香爐飄出淡淡的安神香,不濃,卻足夠讓人心平氣和。
裏處的床榻,柔軟的金蠶絲床鋪深陷,足夠三四人躺的大床上麵,青年麵色薑黃,兩眼緊閉昏迷不醒,兩道好看的眉此時皺成一團,額頭布滿了汗水,幹裂的雙唇時不時在低聲夢囈。睡得極不安穩,顯然是沉浸在了噩夢之中。
門從外麵推開,一個金黃色的身影走了進來,男人看到床上的青年眼中閃過的一絲痛苦。快步走上前,熟絡地從盆架取了毛衣,洗了洗擰幹,一氣嗬成仿佛是做慣了的。
坐回到床邊,細致地替青年擦拭。喝了口水嘴對嘴喂到搖持的口中,不敢多給他喝,每次少一點,多喂個幾次。撫著那因微微低燒而有些溫熱的小臉,江樓月眼中滿滿的全是憐惜與悔恨。
那天,如果自己再晚點,那麼搖持。。。江樓月不敢想象。第一次想來後怕!還好,還好及時趕到了!看著搖持衣衫破碎躺在那裏,江樓月腦中的弦瞬間崩斷,除了戰場極少動手的他抽出“蟬翼”親自將那麼傷害搖持的人碎屍。
銀色的劍光閃過,滾燙的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激發了心頭那灼熱的殺意!尖銳的慘叫聲,劍到之處不留活口,四肢飛散,裝飾典雅的鬆雨軒霎時間成了修羅場。
而江樓月,那散發著冰冷的肅殺之氣的男人,便是那奪人性命不眨眼的地獄修羅。
看著眼前那慘絕人寰的一幕,原本得意忘形的夜敏嚇得忘記了尖叫,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失了所有的生氣。一記寒光射來,夜敏心一顫覺得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江樓月在最後關頭控製住自己沒有殺她,但夜敏知道自己將生不如死!
江樓月沒有再看那個瘋狂的女人一眼,脫下外套將搖持包裹住,溫柔地親親他的額頭:“沒事了,我們回家!”小心翼翼地抱起走了出去。如果說最初對她還有那麼一絲愧疚,那麼最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女人,至於怎麼處理她,那是他手下的事,他不會再管。
而此刻,最珍貴的愛人在自己懷裏,那麼虛弱,江樓月覺得自己的心在一刀一刀地被淩遲。
以後再也不離開了,再也不給他任何不安,再也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
那時,江樓月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
搖持在那之後昏迷了三天三夜,江樓月衣不解帶、不眠不休一直在照顧他,從最初的笨手笨腳,要後來的熟練自如,被人伺候慣了的康王終於學會了照顧人。
如果不是禦醫說搖持脫離了危險期,隻要再多睡一個晚上就能醒過來,搖持估計還會渾身散發著臭味守在床邊。髒亂的衣袍,臉上的血跡也來不及擦。在禦醫的再三保證和陌的一再勸說之下,江樓月終於回房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因為擔心搖持,隻扒了幾口飯的江樓月又回到了房間。
不敢睡覺怕搖持萬一有什麼事,盡管陌再三要求留下幫著照顧,江樓月還是強硬地揮退了忠心的手下。不是怕你們照顧不好,而是因為他是我的責任,是我的愛人!
搖持是在大半夜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抽噎起來,盡管聲音很小趴在床邊的江樓月立馬就驚醒了。
月光下,青年兩眼直直地望著床頂,清秀的臉龐上布滿了道道小溪般的明亮淚痕,身子因為哭泣而一抽一抽的。仿佛是無助的小獸獨自****著自己的傷口,那般無助、孤獨。
“對不起!”江樓月低沉地道,要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三個字,這三個太過蒼白無力的字眼!
細細擦去那些淚痕,濕熱的水滴,顆顆敲在他的心上,比曾經艱苦異常的沙場生活還讓他覺得痛苦。心隨著弱小單薄的身子而一下一下的痛著,如同圈圈波紋擴散開來,是無邊的悔與痛。
江樓月說了好幾聲對不起都得不到搖持的回應,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安安靜靜地流淚。那種無聲的控製讓江樓月心神倍加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