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苦笑道:“我一個無名小子,倒也難為她們這般留意了。”
陳元岱輕聲歎道:“我們兄弟兩個本在好好喝酒,倒讓打擾了。這樣也罷,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愚兄這便跟雲弟你道別吧。”
雲生本就料到陳元岱的去意,說:“元岱是要回去玉水門?”
陳元岱說:“看來雲弟早已猜到了。焚仙爐既已找到,我是時候回師門複命了。”
雲生笑道:“天地雖大,你我兄弟有緣便能相見,元岱你哪來的離愁別緒?倒像個忸怩的小姑娘一般。”
陳元岱昂首大笑道:“天涯何處不相逢,雲弟說得對,哈哈,是我有點放不開了。”
雲生動容道:“小弟有幸與元岱結識,拜為兄弟,生死與共,肝膽相照,縱然不見,此生也足矣。”
陳元岱抬起頭來,眼裏有一絲異色,半晌才說:“雲生此話,似乎另有隱情?這,莫非跟那鄭老夫子有關?”
雲生並不打算將於鄭夫相約之事告知陳元岱,隻好說道:“元岱素來是個爽直樂觀之人,為何會突然有離別之苦,也是有隱情嗎?”
陳元岱聽了連連搖頭,說:“我哪有什麼隱情,不過是……唉,算了,不管怎樣,你我平安無事就好。”
聽了這話,雲生心裏才肯定陳元岱此行不僅僅是為了將焚仙爐送回玉水門,他也許還有其他事要做,隻是也不能告訴自己。
可是,兩人相識相知,並不一定要將內心的秘密全部坦露,隻要言行坦蕩,相互扶持,不就是好朋友,好兄弟嗎?
有時候,不需要說太多,也不必加以幹預,隻需一個信任,便能有更大的勇氣和力量。
雲生點頭道:“萬事平安。”
陳元岱收起桌上的酒具,正要轉身離去,忽然說道:“雲弟可知道焚仙爐是怎樣回到我的手上嗎?”
青河長老既已身殞,焚仙爐也許會不知所蹤,而陳元岱落崖昏迷,那又是怎樣回到雷震峰的?這的確是個問題。
“難道是雪蘿……”雲生有了猜測。
陳元岱說道:“你又猜對了,正是喬姑娘將焚仙爐交到我的手上了。那時候,我簡直不能相信,焚仙爐竟這麼簡單回到了我的手上。那可是我日思夜想也要得到的焚仙爐啊。”
雲生默然道:“如此說來,那夜在雷震峰上,雪蘿也許也在場,她就在那裏,就在附近。她看著我,看著我們,看著我們和青河長老激鬥……”
陳元岱說道:“她就像是一個影子,像是一輪冷月,對她,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我很感激她,卻又有點害怕,她不知她有什麼目的,但是,也許她根本沒有目的,她隻是想要幫我,想要幫我們。”
雲生默不作聲,許久才淡淡說道:“我也一樣。”
陳元岱呼出一口氣,說:“也許我不該說這些的。”
“不,”雲生說道,“這些正是我心裏的感受,你不過是替我說了出來。這樣,我就更加清楚我做什麼了。”
“這樣就好。”
說完這一句,陳元岱就走了。
這一天,已是三天之後,雲生已修養妥當,他的傷勢和精力已經完全恢複,此時的他,感覺精神充沛,身上的元力好像永遠也用不完。
身子很輕盈,心情很是舒暢。
這會,他要去赴約,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整理好身上的一切,便動身了。
也許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也許會有危險,甚至會危及生命,雲生也已有所準備。
雖不能力挽狂瀾,卻也要將這滿城碧波掀起來。
雲生意氣風發,目容堅定,可是,他並有發現,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匹狼,雖是身材矮小,但目光陰險,而又十分有耐性,實在是一對可怕的狩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