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道:“原來是這樣,倒謝謝她的好意了。”想起自己剛醒過來,房裏放著那杯還溫熱的茶便是柳如星留下的了,後來她又說起去打水給自己洗臉,這樣的事也是真的了。
陳元岱又說:“說起這事,這會我想想,才更加地肯定,他們並不相信是你以一人之力力抗青河長老,除了柳如星。”
雲生苦笑道:“信或不信,又能如何?說到底,洪安城最後還是被望天湖之水所淹沒,我還是未能阻止青河長老。”
陳元岱說:“話雖如此,可是你最後不是活下來了?而青河長老,不是死了嗎?”
雲生一驚,道:“青河長老死了?”
陳元岱說:“他若不是死了,你豈能得救?”
雲生倒無言以對了。
陳元岱說:“其實,這一事實,並非我親眼所見,而是有人告訴我的。”
雲生驚問:“是誰?”
“喬雪蘿。”陳元岱說道。
雲生雙眼忽然發出光亮,說道:“她來了?”
陳元岱說道:“她不僅來過,還是她親手救你出來的。”
“原來那不是夢,她真的來了。”雲生低聲喃喃自語道。
陳元岱沒聽清雲生的話,又說:“她發現了我,將我從洪安城裏救了出來,然後告訴我,你就在這範陽鎮的東升客棧裏,我這才找到了你。再後來,我才遇到了各派的弟子。”
雲生問道:“她還說了些什麼嗎?”
陳元岱說道:“喬姑娘她神色冰冷,不似平常那般,告訴了我你的行蹤後,她就離開了,再也沒有說什麼,可說是芳蹤一瞬。”
雲生有些失落,說道:“原來隻是這樣。”
陳元岱有些遲疑,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有說出來。
雲生勉強笑道:“元岱有話便說吧,不必瞞我。”
陳元岱說:“這雖然隻是我的感覺,但我不得不跟雲弟說一下,喬姑娘自喬宅入魔殺人的那一天起,她好像就已經不是一個人,或許至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人了。雲弟你若是能夠將她放下,就放下吧。我知道,她不但救了我,還救了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可是,那種冰冷的感覺,令人窒息,一點也不像是人,她仿佛就是傳說中的‘魔’!”
雲生默然不語,不置可否,良久,才緩緩說道:“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都是喬雪蘿,不是嗎?有些事,哪裏能夠輕易放下?”
陳元岱看了看雲生,臉頰忽的抽搐一下,歎道:“是啊,說得容易,但要是身處其中,卻又情不由衷了。有些事情,就像沙和鹽混在一起,明明看得清楚,卻難以分開。”
當局者迷,往往會迷失了方向。對於喬雪蘿,雲生能有怎樣的想法?就算過去是青梅竹馬的清純小友,但長大後,也許就像是天上的星辰,雖同處一個星空,卻永遠沒有交彙的機會。
這些事,不可強求,亦不能沉溺於此。
雲生隻能悄悄將這情愫放在心底裏,偶爾想起,偶爾相遇一次,知道彼此平安,便是最好的念想。
陳元岱轉過話鋒,對雲生說道:“雲弟,你今日終於醒來,不久便能痊愈,我便要跟你告別了。”
雲生驚道:“元岱要走了?”
陳元岱點頭道:“離開師門許久,是時候回去稟告師門了。況且,我已取回了這件東西。”
“什麼東西?”雲生道,“哦,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