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沒有同伴?”淩海安詳地問道,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他的敵人,而且話語是那樣輕鬆自然,不帶半點火藥味。
“哼,哼,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恒善冷笑道。
“我在猜想,你大概是不會告訴我的。不過,我還是不得不意思意思,免得我們倆在這兒僵成這樣,都不舒服,對嗎?不如和你聊聊天,談談地,待到天明,眾人齊聚金頂,再來對你開個公審大會,豈不是妙哉,快哉?而你的同黨肯定會大叫賞心悅目,對嗎?”淩海頑皮地一笑道。
“撲哧。”祖惠枝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笑得太厲害,表妹,這個師太脾氣很壞,她連掌門師姐都敢下毒手,對你恐怕也不會手軟,不要惹得她太過生氣。”淩海輕鬆地向門內的祖惠枝道。
“我才不怕呢,隻要她能過你那一關,我就是想躲也沒有辦法,你說對嗎?表哥。”祖惠枝不失調皮地道。
恒善心神一顫,也的確不錯,這樣僵持下去,隻會讓她增加更多的敵人。若再加上一個寧遠,那她便死定了,與其等死,倒不如搏上一搏。
恒善的腳步開始移動,她以八卦的方位緩緩地遊走。目光比刀芒更厲,但卻割不開淩海那淒迷的眼神,她額角開始有汗流出,她本來在不斷地吸收天地之間的威霸之氣來增加自己的氣勢,可是淩海卻與附近的天地聯成一體,她所能吸到的氣勢也便少得可憐,甚至不能從淩海身上吸到半絲氣勢,而淩海卻依然那樣安詳、自然,根本就不為她所動。
“是啊,也需要動一動了,不然地話也太單調了吧?兩個人幹巴巴地站著會把人憋出病來的,耍兩下子來緩和緩和氣氛也是好的。不要停啊,一直動,我在看著呢?”淩海戲耍地笑道。
這下子可把恒善的鼻子給氣歪了,她在艱苦地尋找攻擊點,對方卻把她當猴耍,怎叫她不氣極?但也無可奈何,她十分明白,這種氣機的相引她無法擺脫。她隻能動,隻能攻擊,以攻擊與對方硬撼,她希望這惟一的籌碼不要被對方吃掉。因為她見淩海還年青,不可能有很高的功力。
恒善出招了,腳步跨出的距離非常細小,但卻十分輕巧,雖然看起來有些淩亂,但那節奏,卻給人一種美的享受。那搖曳的身姿如風中的弱柳,向淩海直衝而至。很快,快得把地麵全都縮小了。
淩海微微一笑,帶有一絲悲哀和憐憫之色,又有些莫測高深。他依然沒有動,姿勢很瀟灑,樹枝斜斜地扛在肩上,腳下不丁不八。眼睛卻亮了一點,但他的眼睛並不像有些劍手一般眯成一道很小的縫隙,而是很隨便地睜開。兩隻眼睛竟變成了兩盞明燈,那莫測的迷霧在瞬間散得無影無蹤。
恒善隻用了還來不及眨一下眼睛的時間便已越過了十七丈的空間,在淩海三丈外,兩腳猛地一頓,整個身子帶著一段助跑積累起來的衝勁向淩海飛撲而至,也在同時拔出了背上的劍。劍是“青虹”寶劍,人是功力絕頂。
於是千萬道寒星在“青虹”上暴射,似乎天上的星星全被這一劍摘了下來。鋪天蓋地地滿是劍花,滿是寒星。
恒善呢?
不見了!
隻有滿天的劍花,隻有無與倫比的殺氣,每一朵劍花至少可以爆發出將一頭野牛撕得粉碎的力道。
月亮沒有了,隻有星星,不在天上,而在地上,在地上飛射,幻成夢一般的境界。沒有風,風都靜止了。本來在金頂之上的秋風很大,但這一刻,風卻突然靜止了,完全被滿天的寒星封閉,或是被這慘烈的氣勢所震懾。
淩海的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連一根睫毛也未曾動一動,隻是欣賞地看著那炫目的劍光,感受著那可以讓人吐血的壓力。當然,他不可能吐血,但祖惠枝卻在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