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海不見了,劍也不見了,隻有一團比旭日更明亮的光團在空中閃爍、滾動,像電光一般快捷地滾動。
萬點寒星全都失去了色彩,顯得無比地微弱。那根圓錐形的氣柱,氣勁一下子變得如水晶一般透明,中間的短刀竟射出萬道青光,使這一擊變得如夢幻般美麗、驚豔,讓人心顫。若有人在這裏觀看,就算結果是軀殘血飛,肚破腸流,他晚上還能做一個好夢,一個美夢,一個無比奇幻而甜美的夢。
淩海已經將體內的先天真氣提至了極限,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屈辱全都化成了這絕美的一劍,這包容天地至理的一劍,但淩海卻在暗歎。
可這一劍沒有達到在對付肖萬智那一劍時完美無暇的境界,也沒有達到殺死黎泰安時那一劍的境界,這全因為他自身的功力在減退,每一戰都消耗了自身不少真元,而又不能及時補回,也就不能使體內的陰陽真氣與先天真氣無隙地配合,所以產生這種結果。
“呀……”司馬屠一聲暴喝,千萬點寒星陡地一盛,散成漫天的星雨向先頭部隊,那夢幻般的短刀撞去。
“砰砰……當當……”兩道無匹的勁氣在虛空中相碰,發出一聲爆響,那千萬點星一暗,但又一盛,顯然是司馬屠使功力再升,也用了全力。
那圓錐形的氣柱爆成千萬點氣芒射入漫天的星雨中,而那射出了萬道青芒的短刀也毫不停留地竄入到漫天星雨中,使之相擊數十下,終於墜落地上,而那漫天的星雨似乎一滯。
那一輪旭日也迅速地撞入漫天的星雨。
“轟轟……叮叮……”立刻金芒四射,幻成漫天淒豔的光潤,灑滿了整個山林,清越的金鐵交鳴之聲傳出數十裏,地上的草皮全都飛揚而起,那金芒到處都是,樹斷枝飛葉滿天,讓人深深地陶醉。
這不是狂野,這不是山寨,這裏的場麵雖然異常激烈,但卻給人一種美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是應該如此,那是自然的結果。沒有絲毫暴力的韻味,這漫天飛舞的草皮,葉、枝、土,還有倒下的樹,再配合著那亂竄的金芒,那萬點的星雨,那豔麗的旭日,本就是一副奇異而迷人的畫麵,本就帶有詩的韻律,畫的藝術,夢的甜美。
“叮叮……”劍始終在交擊,大概已經有數百下,沒有人能數清楚,因為聲音太密集,雖然有人知道已交擊了近千下,但卻似乎一聲到尾,中間根本就沒有停頓過一般。
萬點寒星漸斂,旭日的光芒也漸斂。
“轟……”兩聲悶哼響起,星光、旭日之光全部斂去,地上多了一道兩丈寬半丈深的大坑。
淩海與司馬屠分別跪在兩坑之旁,司馬屠以長劍拄地,淩海卻已短劍拄地,烏黑的短劍,上麵還沾著幾滴血跡,正在流淌。
是司馬屠的血,在其手臂上,還在流著黑血。大坑裏有兩灘血跡,是淩海的,也是司馬屠的。兩人都受了很沉重的內傷,但司馬屠身上卻中了三劍,一柄是毒劍留下的傷口,而另外兩道傷口當然是“含月珍珠劍”的傑作。淩海身上有兩道傷口。
因為司馬屠在動手之前心理上有一絲縫隙,也便成了致敗的原因。但司馬屠的修為卻比淩海深厚多了,雖然淩海有先天真氣相助,卻始終不屬於他自己,而周拳頭的真氣、馮家的陰陽真氣與先天真氣又不能協調配合,也在內息上給了司馬屠一些機會,使他的反擊給淩海添上了兩道劍痕,兩道深及內骨的劍痕!一道在腿上,一道在腰肋。
淩海的眼中射出了深深的仇恨,直刺入司馬屠的心底。
司馬屠的眼中露出了恨厲而凶殘的神色向淩海回以惡毒的笑意。
淩海的劍用力地拄起身子,右手中的軟劍被握成團,身上的傷口淌著殷紅的血漬,臉色蒼白。
淩海的心神有些顫,自己的真氣早已蕩然無存,經脈欲裂。體內的先天真氣和陰陽真氣,還有周拳頭的真氣,在體內各據一方,使淩海的身體竟劃分為三大塊絕然不同感受的地域。
淩海冒著汗,但他必須站起來,不站起來,司馬屠絕不會放過他,絕對不會!他知道那劍上的毒對司馬屠隻不過是小事一樁,身為毒手盟之主,又和淩家曾有過那一段孽緣,使他也已經成了一個用毒的高手。不過他知道司馬屠的傷也絕對不輕。傷雖然不是很明顯,傷口雖然不是很深,但以先天真氣逼出來的劍氣絕不是普通真氣所能比擬的,那至剛至猛的罡氣已從傷口處擊傷了司馬屠體內的數條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