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殷大俠,你帶回的獵物,我負責燒烤,而且我還有幾壺美酒,夠咱們開開心心地喝上一頓了。”那姓詹的漢子插口道。
“那再好不過了,今晚肯定能做個好夢。”殷無悔笑應道。
“可別忘了我們兩份呀,我們這裏也有酒呢。”另外兩名駕車大漢也叫道。
“怎麼會呢?隻要想吃,人人都有份,哈哈……”殷無悔放聲大笑道。
“哈哈……”淩海和三位車夫也應聲大笑了起來,眾小師太見到這般狂放之人,隻能含笑著搖搖頭而已。
“走吧,小師太們,或許毒手盟之人不會讓我們順順利利地返回峨嵋,會追著我們一路埋伏也說不定,大家可要小心呀。”殷無悔笑道。
淩海心頭一動,似想起了什麼,忙道:“無悔講的沒錯,毒手盟之人很可以尾隨我們,或是通知前麵的人攔截也不一定,大家隻要有什麼風吹草動,便要示警,免得讓敵人有機可乘!”
“門主,你也說得太可怕了吧,我們手中還有劍呢。”休遠不服氣地道。
“休遠,大俠乃一番好意……”
“師太,休遠小師太說的也沒錯,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敵人在林間布下無形之毒,那拾柴不是變成了入虎口嗎?我這裏有一些自己煉製出來的避毒丸,可以在兩個時辰之內使你們不會受到一些普通毒藥的影響,不過若是劇烈之毒,那這就無能為力了。不過,還是可以有一柱香的時間可以不發作,想必你們會知道怎麼做。”淩海掏出一瓶藥丸截斷恒靜師太的話道。
“謝謝淩少俠的一片好意。”休遠緊逼幾步立於淩海的身邊,接過藥丸脈脈含情地道。
這一下可把淩海嚇了一大跳,心兒直怦怦地亂跳,紅著臉有點結巴地道:“不,不用謝,我,我們現在是站在同一條線上,這是應該的,這是應該的。”
休遠卻低聲道:“看你緊張成這個樣子,還是劍術大師呢。”
“大俠隻是擔心你們的安危而已,怎會是緊張呢?”恒靜師太不明所以地道。
休遠立刻很小聲地對淩海道:“我又不吃你,值得這樣怕嗎?”然後“撲哧”一聲笑著跑開了。
恒靜師太望著遠去的休遠,無奈地搖了搖頭,露出淡淡地笑意,自語道:“這小徒給寵壞了。”
淩海站在那裏發呆,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卻在心中留下了一團混亂。他已經發現這小尼姑對他動了情,這可是一團火,一堆火藥,沾都沾不得。他又想到了孫平兒,那淡淡的笑意,那幽幽的愁緒,那動人的溫柔,那如火般熾烈的情誼,他搖了搖頭,心裏暗自警告道:“淩海呀淩海,你可不能有損峨嵋清譽呀,更不能對不起平妹,她為了你可以死的那份情意,你一生一世都報不了。”
“大俠,你還在怪小徒的無理呀?”恒靜師太不解淩海為什麼搖頭,遂疑問道。
“師太誤會了,我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休遠小師太的個性直爽,不擅隱藏,但對於江湖人來說,這是很平常的,我怎會介意呢?”淩海解釋道。
“大俠不介意就好,小徒自小就被我寵壞了,以致有時顯得失禮。”恒靜師太不好意思地道。
淩海心中有幾絲憂慮和恐慌,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在眼見家人朋友離去,在敵人刀劍下掙紮都沒有過憂慮和恐慌,如今卻因一個含情的眼光而使他心神煩亂。在數月前,對任何女孩子,哪怕是孫平兒的絕美都沒有令他心神不寧,而今天隻不過是一個小尼姑,卻在他心理上出現了此種異狀,真叫淩海有些不解。他靜靜地在山坡上踱著方步,三個車夫卻在修理車轅,照顧馬匹,恒靜師太盤膝而坐。
這是一片植被比較繁密的樹林,而現在又進入了秋天,枯葉幹枝為數很多,隨手便可以折下一些,地上的草比較深,埋入膝蓋之上,有的已經幹枯,有的依然帶著誘人的青色。
有鬆鼠竄躍,也偶爾有猴子戲耍,還有怪鳥啼鳴。林中很幽暗,太陽已經下山,而淡淡的餘輝又怎能照亮密林?這裏離淩海站立的那個小山坡不遠,不過沒有人可以立於那山坡上看到林內的東西。
殷無悔右手中持著兩支鋼箭,左手執著大弓,拔著草前行。他在帶路,也在開路,草長蟲肥,像這樣的深草中有可能藏有毒蛇和一些毒蟲,因此他不得不小心拔著草前進。休遠和眾位小師太跟在後麵折著樹上的枯枝,也都小心翼翼。畢竟淩海的話是有些道理的,那次在到侏儒山去的路上險些著了道兒。因此,這次她們再也不敢當兒戲,遂將淩海的那顆避毒丸含於口中,耳朵靜靜地聽著八方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