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甘心為淩海做任何事,他也知道淩海絕不會吩咐他幹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因為這是一個上體天心,下體人意的正義之士。
殷無悔在這連環的攻勢中依然很瀟灑,“血邪劍法”與“昆侖劍法”相融合,竟給人一種圓潤無暇的感覺,這才是劍法,世上絕佳的劍法,一派宗師的劍法。
殷無悔已達到了陰陽調和,正邪歸一的劍術大師之境。不過他仍達不到與賈風騷決鬥時的那種境界,那是一種沒有“法”的境界,真正是所謂的“無法、無天”之境界。
因為他所修為的“血邪心法”,乃是一門邪派心法,走入了極端的心法,雖然他領悟了與昆侖劍法相合之道,卻沒有修習昆侖內功。所以他不能完全進入那種境界,不過這些他並不放在心上。
淩海的劍法並不是叫“劍法”,而是一種“無法可循之法”,那是一種沒有招式,沒有定格,沒有局限,沒有規律的動作和軌跡,他的每一個動作並非代表一種法則,而是代表一種哲理,一種至玄的哲理。
這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哲理,就如天上的流星為何會偏離軌跡以一種至美而亮麗的弧線飛墜地上一般。有人說那將會有一個人要死亡,還有人說那將給所有的人提供一個許願的機會,認為對著流星許的願定會實現。可是它代表一個什麼呢?
在佛家所持的說法中,那是一種生與滅的哲學,在詩人所持的說法中,那是一種絕美的詩意,在畫師所持的說法中,那是一道筆墨所不能描繪出的絕美線條,但那到底是什麼呢?
或許每一種說法都對,或許所有說法都不對,這是一種超脫,超脫普通人思想的藝術。
淩海的劍可以在空間裏尋找最最佳的著劍點,淩海的劍可以超越人眼所覺察不到的局限,不過淩海發現那很損耗功力,很費精神。
所以他並不願意隨便使出那樣激烈完美的動作。那最完美的動作,需要最精純的功力相配合。上次,淩海曾使出了那一個動作,但他卻也因此而嘔吐,那並非一種純粹的排除體內戾氣的原因,而是因為他體內的功力並不精純,他如今不到二十歲,自己的修為還淺,而他的功力主要是來自外界。馮不肥、馮不矮,還有他祖父的先天真氣。而這些真氣隻不過是他偶然擁有,並沒有完全據為己有。比如說他體內的任督二脈存的是馮不矮、馮不肥的陰陽真氣,而其他幾大經脈中卻是先天真氣。他自己的內力卻是混於這兩大真氣之中。而毒手盟右護法、白百癡的功力卻隻是壯大了先天真氣,並沒有使他體內的功力有增,雖然他以“地火神乳”培植了一些自己的先天真氣,但他的先天真氣遠遠未達到可以驅動劍氣、達到超越人眼的速度,而這些劍式,所引起自然力的負作用會使他自己的內力漸漸消耗。若經常使用,那他自己的內力將全部消失,而再也無能控製體內的先天真氣和那陰陽之氣,那時將會使經脈混亂,或許有可能使經脈爆裂。這是他不敢相象的,這是他在成立正義門前自己在療傷的那一段時間才發現的最讓他震驚的現象。
淩海雖不想自身的劍法達到那種超境界和最完美的至高程度,但卻絕對可以達到一種無跡可循、超脫大自然的那種境界,那是一種忘情,絕情的境界。雖然他現在隻是劍法達超境界的小成,不過也是在出劍時和殺敵時“忘情”、“絕情”,當他的功力真正達到能驅使那股先天真氣和體內陰陽之氣時,亦即是那先天真氣、陰陽之氣和自己的真氣三者完全融會貫通之時,才會達到大成境界,那便是“至情、超情、至義、至性、愛無限、生與滅互相循環之境界”。他目前正處於修行階段,即劍道的修行,亦是天道的體悟。
黑衣人和眾尼姑的比例依然比較大,每個峨嵋派的弟子幾乎是對付兩人,不過她們的劍陣連得很密,配合得很默契,如海潮擊岸綿綿不休,如江水東流滔滔不絕,如行雲流水飄逸悠閑,如穿花蝴蝶優雅灑脫。
黑衣人的局麵比較緊張,又喪失了鬥誌,隻有挨打的份。恒靜師太將零散的幾名黑衣人全部送上了極樂世界。那是幾名特別凶殘的人,他們依然不死心地到處灑毒。
恒靜師太本來脾氣在峨嵋三位老師太之中,是最暴躁的一個,所以取法號為“恒靜”,一旦被激怒,則絕不會心慈手軟,其性嫉惡如仇,在江湖中的人,都知道恒靜師太是難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