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審問(1 / 3)

心底裏止不住的冒冷氣。

已經有一個人在醫院裏躺了,搞不好就撐不過今年年底。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當事者之一忽然很是情深意重的說一聲:“我其實當時有準備著救人的。我認為當時你是安全的,我其實是和這事沒有太大的關係啊。”潛意識裏,他的說法就是“她現在躺在醫院裏就是活該,誰讓她在那個時候出現了?這是她倒黴啊。你看,我都特意派人預防了,還是沒有阻止住。這就不關我的事情了啊。”

我氣極,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到現在都不認為是你太冷漠麼?什麼保護?你如果真的保護有力,這個時候,醫院裏就沒人了!如果不是有楚惜月在,現在躺著的人就是我了!”

周新良愣住,那張俊美的臉在我看來就像是盆讓人恨不能想剪掉的大 毒 草。

“你到現在都死不悔改。那個夏穆安就值得你這麼維護。就算有人被毀了一輩子,你都隻在乎自己的臉麵。怎樣,這段時間在國外躲得很逍遙吧?現在覺得風平浪靜了,可以心安理得的重新做公司了吧?”我的心抽痛,這個人太無恥。

“林堯,冷靜點。”吳吟抓住我,幾乎把我抱起來,“不要動怒。好好說話。”

怎麼控製情緒?怎麼冷靜?

我隻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各種高貴,身居上位的他實際上確實這麼的冷漠麻木。

最可笑的是,我居然曾經覺得他是那麼的魅力四射。

甚至,還妄想著,他的出現能夠給我已經灰暗的生活帶來一些起色。

我林堯的眼光為什麼這麼差!

吸口氣,趴在吳吟肩上,緩不過氣來。

手伸到後麵,好不容易讓自己能說話。

“你......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麼?我等你全部交待!”腦子疼。我的帽子好像忘在酒吧了,不知道一會回去,能不能找得到。

算了,吳吟那輛風騷的小跑車應該不會讓我再次感冒的。

“你歇口氣兒。實在不行,我們先回去吧。”吳吟拍著我的頭,把我護住,悄悄說話。

我搖搖頭,“我今晚就把所有事情說清楚。明天辭職不幹了。這口氣,我憋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見見他,親自問個明白!”

我知道,這個時候的我是很咄咄逼人的。鋒芒畢露的樣子不淑女不可愛不個性,甚至是很沒有教養。

但是,我忍不住了。

上一次這麼動氣,還是剛從江南回來的時候,見到張鬱,我整個人不受控製,隻想著自己被辜負。

但是,當時隻是委屈和憤恨,並沒有那麼多的不甘心。

現在,麵對周新良,尤其是眼前這個一臉淡定,對於自己傷害了別人而表現出優雅抱歉的人,我無法鎮定。

楚惜月這條命,基本就是折在了他和夏穆安這對賤人身上了。這些,她都是替我林堯受的啊。

我原本可以趾高氣昂的和楚惜月吵架,冷戰一段時間,然後,或許在幾年或十幾年後,再次見麵做個熟悉的陌生人。

現在,我連麵對她的勇氣都沒有,天天都懊惱著,為什麼自己這麼弱,為什麼要因為自己害了這麼一個原本鮮活的生命。

我現在,別說和她吵架,連跟她說話都覺得自己罪該萬死,恨不能想自殺。

之所以,一直這麼半死不活的在公司裏,每天應對那些異樣又複雜的同事眼光,做著漸漸沒了熱情的工作。我這都是因為憋了一口氣。

我要等到周新良這個人,我要讓他親口告訴我,他沒有告訴我的事情。

我要看看這個人,這麼處心積慮的設計我,他有沒有感到過後悔。

“你要問什麼。我都說。”周新良點頭,站在原地。

風吹過,他的前額頭發落下一縷,似乎,是受到震動,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把你知道的,做過的,全都說了。不要把我當傻子。”我恨恨的說。咬牙切齒的,恨不能立馬把他整個人撕碎。

風聲吹過,呼嘯的哨聲在耳邊響起,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慢行聲音,和前方偶爾打過來的汽車遠行燈光在我們幾個人的身邊環繞。

我隻感覺到一陣荒涼。這樣的雪夜,沒有給我帶來預想到的寧靜,也沒有讓我體會到萬分渴望的沉澱。反而,因為周新良的出現,我的心裏激起了難言的浮躁和難過。

“好,我全部說給你聽。”良久,周新良點點頭,向前半步,似乎是要走近我。

我伸手阻止,“不要過來,你最好一直在那裏站著,最好,你就這麼被車撞死!”

我詛咒著他,全然不顧任何。

當我還在醫院邊等楚惜月做手術,邊看著吳吟和季昆兩個人幼稚的吵架時,吳吟忽然接了一個電話。

然後,他十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就迅速的掛掉。

我問他什麼事情。他一直不說,隻是告訴我不用急著辭職。

當時,我纏著吳吟問,他都是閉口不言。知道楚惜月的結果出來,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吳吟接到電話時的怪異,也被我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