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爺孫
那張臉興許七十來歲的老人家站在風中,滿頭白發在風中婆娑。他的手中抱著一個兩歲大的孩子,這個孩子滿頭黑發黑色的眼睛,隻是不同其他小孩子,這個孩子的長相精美的讓老人家總覺得是個女孩子,如果不是那個小蘿卜頭的證實,老人家興許真會誤會。
小男孩扭動著身子想要下去,就算兩歲的身軀沒多少體力他也不喜歡被個老頭子抱著。“讓我下去。”小男孩道,稚嫩而清脆的聲音讓人神清氣爽,隻是這小男孩隨後卻突然一臉抱怨,“老不死的。”
豪宅的花園裏有兩隻小貓和一隻毛茸茸的大狗,這隻狗曾嚇壞兩年前的小男孩,那個時候小男孩還是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不能行走也爬行,這隻夠就曾經“ling辱”過他,用它那滿是口水的惡心舌頭把小男孩全身貼了個遍。
神出鬼沒的二小姐是肯尼亞城出了名的美少女,年方十五就有上百個求婚者。小美女從牆角拐過來,看到驚奇的一幕就目瞪口呆,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兩歲的鬼靈精怎麼能對一個看起來七十多歲的老人家憤然大罵:“你個老不死的,快點把我放下來,不然老子告你非禮。”
“臭小子,再不注意你言辭,我拔了你的舌頭。”老人家別看往常慈祥,真凶起來足夠把十來歲的小孩子嚇哭。隻是他懷抱中的小男孩卻不是他能震懾的,小男孩用那稚嫩的手一巴掌拍在老人家皺紋縱橫的老臉上。
“爺爺?”小美女悄無聲息的走來,渾然被老人對一個兩歲小男孩的話語嚇住。“哇哇哇哇哇……”其實就算被嚇到,按照他的心智也不可能嚎啕大哭,隻是在聽到小美女的聲音後,小孩子卻頓時哭的天花亂墜,恐怕隻有林誌玲或者丫頭能比擬的嬌聲哭喊著:“索菲亞姐姐。”
索菲亞認為剛才這個小孩子對老人家的不敬絕對是她的錯覺,看著那張哭泣所以扭曲的稚嫩臉蛋上盡是委屈,她就不忍心,忙把老人懷中的小男孩奪過來,凶狠狠瞪老人家一眼,才對懷裏的小男孩道:“雷恩澤,我的小勇士,不要再哭了。”說著她居然也有了哭腔,那純粹是因為對小男孩哭聲的酸楚。
“小賤貨,你以為我哭的很輕鬆啊。”小男孩雷恩澤心中暗罵一句,大哭著使勁向索菲亞懷裏鑽,要知道那裏可有兩顆肉彈。
老人自認對一個擁有兩歲小男孩身體,卻擁有十八九歲心智的人無能為力,身為肯尼亞城外封地爵士的他,哀歎自己倒黴的遇上這麼個小混球。雖然不是爵士貴族,但畢竟爵士也是爵位。片刻,老人預料中索菲亞轉頭對她的埋怨後,他的眼中才閃過一抹落在小男孩雷恩澤眼中的狡猾,他仿若在說:“我對你充滿期待!”
老人和雷恩澤單獨相處的時候,雷恩澤從來不像個身體年齡相符的小男孩,而老人總是充滿期待,他試圖用自己的思想熏陶雷恩澤,但總是不能成功,一個人本身就應該有自己的活法,這一點老人很欣然。
這樣的生活直到雷恩澤七歲,七年來,雷恩澤甚至不知道老人叫什麼名字。他不問,老人也不說。然而就連來訪的稀客都從來不稱呼老人的名字,就算是城裏的大貴族對老人都畢恭畢敬。
滿天繁星的夜空下,雷恩澤和老人坐在花園中,這個時候的雷恩澤已經可以無所顧忌的陪同老人品茶,雷恩澤不好酒,偶爾會吸上一口煙。
雷恩澤抬頭望著天空的繁星,輕歎一聲。老人微笑,俯視那張仰視天空的小臉,那張臉上有著七歲小男孩絕對不可能有的滄桑,那雙眼睛懶懶散散顯得很憂鬱。老人問道:“有什麼吸引了你嗎,雷恩澤?”
“吸引我的隻不過是夜空中點點斑駁。”說著,雷恩澤突然莞爾,仰視老人慈祥的目光,“我在找這個世界的星空和我從前的星空有什麼不同。”
“結果看到了什麼?”老人端起茶杯輕抿一口ju花茶,他的舉止讓人安寧,他的優雅不是刻意就能做到的,那是從小就烙印下來的痕跡,想要擺脫也不可能。
雷恩澤把茶杯端了起來,低下頭目光並沒有看茶杯,隻是略顯滄桑的眼中帶著懊悔,“看到了從前的我是那麼懶惰,連抬頭看一眼星空也不肯,所以……”雷恩澤吹了吹其實已經涼了的茶,這是習慣,然後道:“所以現在,我已經不記得那個世界的星是什麼樣子。”雷恩澤將茶一口飲盡,遲遲不能放下茶杯。
茶杯中的水增長一分,雷恩澤回過神來就驚詫,明明已經被喝幹的茶杯中為什麼還會滋生新的液體,感覺眼中的濕潤,原來那是他的眼淚。雷恩澤懷念父母、懷念每天都要走的路、懷念那輛狂野奔放的重機車、懷念過去的戀人第五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