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盛大的儀式。
大理石雕刻的祭壇之上遍布神秘的紋路,紋路之間流動的仿若熔岩混合著鮮血。從中間向各處彌散開來,莊嚴地仿若隔斷了歲月。
祭壇之上,兩名巫師圍繞著祭壇中央平躺的少女搖晃腦袋,虔敬地舞蹈。腦袋上插著豔麗的鳳凰翎羽,口中喃喃念誦著上古的咒語,他們是在祈求什麼?
是保護,庇佑,還是……永生?
一個身披白袍的少年站在懸崖邊上,俯瞰著腳下的盛會,頭頂紫金色的紋路散發柔和的光芒。仿佛奪取了星月的柔芒和閃電的亮光,浩瀚的星宇都成了他的背景。袖口是精致的金絲流雲紋飾,胸口的淺金色徽章上繪製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蜥蜴,表明了他高貴的身份——巫莫拉鴉蜥協會長老。
少年無聲的坐在堅硬的岩石之上,用手托著下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來了?我聞到了你身上的豬肘子味兒。”少年的聲音好似慵懶的下午茶,說話的內容又惹人發笑。好像在莊嚴肅穆的葬禮上,大家全都裝出一臉死了爹媽的表情,卻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少婦拿出麥克風,唱起了《山丹丹花開紅豔豔》。
“對啊,紅燒豬肘子,本地特產!”聲音是從懸崖下方傳來的,戴著皮手套的手扒著懸崖邊,隨後一個頭頂牛仔帽的糙漢氣一邊往上爬,一邊大口大口喘粗氣,顯然累得不輕,“你說你沒事兒爬這麼高幹嘛啊,數月亮嗎?”
“想什麼呢,這萬裏無雲數什麼月亮,數太陽呢。”少年跟著插科打諢。
糙漢拍了拍身上的泥灰,坐到少年身邊,用中了彩票的歡快語調問道:“怎麼,慕斯大人,還沒有該隱的消息?”
慕斯用手臂撐著身體,眼瞳中倒映出漫天星河,感到一絲驚奇。在巫莫拉沒有一條幹淨的河流,卻又擁有整個大陸最美麗的星空。
“還沒有呢……誰知道那個小子最近又跑到哪快活去了。興許泡上了某個漂亮的騎警,哈哈!”慕斯說了一個自以為好笑的笑話,抬頭傻笑了兩聲,把糙漢嚇了一跳。
“你的笑點總是讓我猝不及防,”糙漢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還是好好看著這次的祭祀吧,畢竟,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他的話就像一根鋼針,紮破了盛滿悲傷氣體的氣球,痛苦洶湧而來,瞬間淹沒了慕斯。但經過了千錘百煉,慕斯早已變成了傳說中的鋼鐵直男。他強撐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深吸一口氣,趕緊轉移話題,“我去過惡鬼道了,現在先知藥劑隻差最後一個材料……”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通靈魔蘋果。”
糙漢的臉上露出了苦笑,從懷裏摸出一個熱騰騰的漢堡,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慕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著懸崖下舉行了一半的祭祀,巫師們正把聖水灑在少女的身上。少女很美,紅紅的臉頰讓人有一種想要咬一口的衝動,額頭光潔圓潤,眼角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幾點晶瑩的白露。長裙鋪開,好似一朵盛開的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