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宋荏菡早早地就醒了,想起裴奕光說過的話,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宋荏菡。將廚房裏的粥熱了熱後分別盛了兩碗端出來,江苒和宋荏菡麵對麵坐著,彼此很有默契的保持安靜,隻有勺子碰觸瓷碗發出的輕微摩擦聲。
喝了兩口白粥後,宋荏菡覺得沒什麼胃口,擱下勺子對江苒說,“小苒,明天我想去江家辭掉那份工作。”
拿勺子的手一滯,江苒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並不像是在開玩笑,“那明天我陪你去。”
“不了,我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宋荏菡搖了搖頭,從長凳上起身,淡淡地說道,“我累了,先上樓去了。”
回了房間後,宋荏菡躺在床上,指腹撫摸著那張字條,心裏一片迷惘。她沒有放棄過尋找奕光,可是沒有一絲線索,她茫無頭緒。
已經連請幾天假了,一早上江母見她出現的時候,自然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看,一聽說她要辭職,更是冷笑了幾聲,“夏荷,你這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真當自己是少奶奶的命了嗎?”
宋荏菡恍若未聞,隻是謙卑地低著頭說,“對不起夫人,夏荷最近家裏有些事情,所以想辭了這份工作。”她想多花些時間到處去找奕光,這份工作自然就沒法再幹下去了,更何況,她走了,江母不是應該更滿意麼?
江母看著她一臉柔柔弱弱的樣子,就心情煩躁,一想到江恒昨晚和她提起關於和陸家解除婚約的事,更是不悅,作為一個母親,她怎會看不出來江恒對眼前這個女人有了感情。若是因為宋荏菡的介入,使得陸家和江家無法結為姻親的話,那她豈不是成了上流圈裏的笑話了嗎?“記住,出了江家這門口,以後別想著再進來。”
正好此時江恒從樓上下來,聽到客廳裏傳來宋荏菡的聲音,不禁嘴角微揚,加快腳步朝客廳那裏走去,誰知卻聽到宋荏菡說想辭了這份工作,不禁笑意一僵。
“夫人,對不起。”宋荏菡連連鞠躬,想著江母能快些答應她離開。
“阿菡……”見江母坐在沙發上,神色不悅,江恒想到剛才的稱呼不合時宜,便立即糾正,可話中仍掩不了有幾絲顫抖,“夏荷,你要離開江家?”
“謝謝少爺和夫人這幾日對夏荷的關照,是夏荷沒福氣再留在江家了。”宋荏菡轉過頭,見江恒朝她走來,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在江家當幫傭的日子若不是江恒一直照顧著,恐怕她也得不到這麼豐厚的工錢。
“如果你有事情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些日子處理,不用急著辭職。”江恒沒去理會江母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此刻,他隻希望宋荏菡能重新留下。
不為其他,他隻是單純的希望宋荏菡能呆在江家,至少在上海,他有保護著她的能力。
“不了,謝謝少爺的好意,夏荷該走了。”宋荏菡搖搖頭,拒絕了江恒的請求,她不想在讓自己欠江恒太多了,更何況,她現在隻想快些去找奕光,江家這份工作於她而言隻是負擔。
見宋荏菡離開,江母終是看不下去,起身對江恒說,“阿恒,去書房,我有事和你說。”她可不希望兒子再沉迷下去,更何況宋荏菡還隻不過是個傭人,卻沒有一絲自知之明。
孰料,江恒根本就沒聽江母的話,反而執意追了出去,看著宋荏菡離開的背影,他才明白自己不願失去她。以往,他還可以因著自己少爺的身份去關心照顧她,可如今,他還有何資格?
這幾日,他想了很多,他根本不願娶靜之,由始至終,他喜歡的,一直都是那個如梔子花般恬靜的女孩。可是,她說她要離開,江恒的心空落落的,仿佛再也無法填補。
萬幸的是,宋荏菡還未走遠,江恒沒跑多久,便追上了她,他抓住了宋荏菡的手臂,製止了她繼續往前走,他喘著氣說,“阿菡,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宋荏菡驚愕地回頭,看著江恒,一時間忘了回應。
不知是因為跑步還是剛才的話,江恒的臉頰和耳根都泛著點點紅暈,他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居然就和她說了這些。可是要命的是,他居然還期盼著她會點頭答應。
以為自己聽錯了,宋荏菡小心翼翼地開口說,“少爺,你剛說什麼?”
怕她離開,江恒仍舊抓著她的手臂沒有鬆開,他迎上她的視線,微笑著說,“不要再叫我少爺了。”每次聽她叫少爺,他都克製著自己的感情,怕陷得太深,可如今,她已經不是江家的傭人,他自然不是她的少爺,那為什麼他不能追求她?
見她嘴唇微翕,始終叫不出江恒二字,他隻好鼓著勇氣將原先的話重複了一遍。“阿菡,你願不願意讓我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