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別再指責莫離了好嗎?我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如果哪一天莫離真的離開了我,那樣我才是真的會死,生不如死!”孟禪說得歇斯底裏,臉色雖然痛苦,但眼神卻無比堅定。
孟院長被氣了個半死,手指都有些發顫:“你家族世代門楣尊嚴全都拋棄不說,連你爹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走到哪裏都是千夫所指,被人嘲笑——而你,你這不肖子孫,做出這等事來將來朝廷豈會錄用你為官?”
“我想和他在一起。”
孟禪說著低下頭去看曲莫離,四目相對微微一笑:“有彼莫離,何要功名!”
“自甘墮落!”孟院長憤然收回手指,連扇他耳光這種動作都已不想再做了,對一個人最大的失望不是加諸在他身上多少痛苦,而是無言的冷漠。
大約真的還是放心不下,孟院長不由問了最後一句:“說得好聽何要功名……我且問你,你不要功名拿什麼養家糊口?去偷去搶還是去乞討去挑糞啊?!你要知道你過什麼樣的日子受什麼樣的苦曲莫離他也要受什麼樣的罪,到哪裏都會遭人白眼。
就算他不在乎,你良心過得去嗎?為了你那所謂淺薄的愛情把人害到這種地步,沒有人生來就是為了跟你一起受罪的。最重要的是,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如果你娶了一個男人為妻,那孟家的香火就在你我手裏斷送了!你說我有臉下去見孟家的列祖列宗嗎?”
晏拂枝和聞人語兩人在旁邊默默看著,著實覺得孟院長很可憐,世代名門受人尊崇,如今他兒子做出這等事來,不但讓整個家族蒙羞,讓他們抬不起頭做人,更荒唐的是連香火都要斷了。
真可謂爬得越高,摔得越慘呐!
聞人語心中又浮現一個疑問:孟院長這是造了什麼孽?
晏拂枝心中也有此一問,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她仔細觀察著孟禪和曲莫離的神態,兩人無論對視的眼神,說話的語氣,還是細微的小動作,都反映出兩人的確是有著深刻的感情,跟一路上在學堂那邊看到的斷袖完全不同。
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覺得這個孟禪和曲莫離根本不是和其他學子一樣受了什麼影響才會變成斷袖,而是他們倆壓根兒就是徹徹底底的斷袖!
甚至在稷台學宮斷袖風沒有盛行的時候,說不準他們兩人已經有了情愫了。這樣聯想下去,不免讓晏拂枝有所懷疑,整件事情似乎跟他們倆有莫大的關係……
聞人語腦子自然也不會比晏拂枝慢多少,她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看來孟禪和曲莫離也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