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殿內靜無一人,僅有兩三燈火閃躍,一陣細風吹過,光影搖曳中,有一豎光若隱若露,原是一處隱秘的門戶。門背後是一間小室,四牆掛著幾幅字畫,室內點有一隻長明燭,忽明忽暗下,隻看到居中端置一把座椅,卻是與天子龍椅極似。
上麵坐著一人,發過肩,遮麵,是以難以看清麵容,隻見其身形修長,如欣賞藝術品般病態地將自己的手掌翻來覆去的觀看,指節在轉動中發出哢哢的脆響,纖長的手指白無血色,又如瓷器一般。忽然,這隻手的指甲慢慢變長彎曲,在暗光下散發出妖異的色澤,就如同本身即是這般,不是手而更應稱之為爪。
此人伸出舌尖,舔了舔指甲又抿了嘴角,壓低的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音,還有斷斷續續的語句“…時間,終於…要到了,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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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斜夕陽下,綠水拱白沙。小城位於靈西以北,雖無三麵環山,卻有蓮江一脈,沿江直下,可見花湖清澈,常年四月,更有盛事之花院大比。每逢盛事,全城居民幾乎都會前來觀看、討論誰家子弟又能出人頭地,哪家黑馬能一鳴驚人。
順著主道,在小城之內東角,有一小院,院裏植有兩三瘦竹,涼棚架下,各色花卉若幹,整體收拾的幹淨整潔,倒是能看出主人花費的心思,不過此時院中無人,從裏屋倒是傳出不少話音。
屋內正中站立著一大漢,燕頷虎須,儀表堂堂,不過麵目卻無半點颯爽之態,眉頭緊皺,似乎仍在猶豫,旁後半步站是一婦人,未語眼先紅,朝上堂先生輕施一禮,問道:“天機先生,吾兒難道真無希望嗎?”,堂上先生抬回頭來,捋了捋頷下長須,開口言道:“兩位,不敢當的先生之稱,在下不過天機一弟子而已”,頓了一頓,又道“夫人之問,在下之前也有述明,貴公子體內筋絡脆弱,且異於常人,此乃導致修煉困難,若僅於此,尚可尋些天材地寶進行調理,但公子天生內器移位,吸收隻得十之一二,更兼骨骼有空,即使有良藥,也吸收不了,故如無逆天機緣,恐終生難入凡武啊。”
大漢聞言,卻是頭低了一低,上前一步,“先生,我也知情況棘手,但天機一派,不是可通曉天下,是否還有其他方法,在下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先生一歎,“其實貴公子聰慧過人,不能習武,從文也可報效朝廷,兩位何苦強求呢?”
大漢言道:“若是太平年,在下也不強作此妄想,隨他一世做個平安即可,隻是如今朝局動蕩,內憂外患,若不入凡武,始終隻是平常人,生不易啊”,先生聞言,眼角一挑,闔掌道“不想此地,倒竟有明白人,有趣有趣。不過你既然找的到我天機,想來對我天機也有一些了解罷?”
大漢忙回“不敢欺瞞先生,在下之前好遊曆,去過一些地方,交結友朋,故而聽聞過天機事跡,傳聞貴門,以窺知曉通改為序,改天命與通天法已絕跡多年,如今所知,多為窺天機與知天士,曉天師為尊長。”
先生言“就你所說,已經不錯,但亦有少許紕漏,據我所知,通天法現在還是有的,隻不過在哪裏就不知道了,而且在此五天知之外,還有一字,是為偷,不過此字傳承幾斷,世人不曉”,說到此,先生聲音變的幽悠,轉向大漢“真的什麼代價都能付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