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街心的工人俱樂部,向右轉便拐進了南街,歐陽鬆並沒有回縣政府,而是朝南街的東亞賓館走去。
東亞賓館是縣城裏一個個體老板私人開設的,集吃、喝、住、玩於一體,是縣城裏除去縣政府招待所之外,少數幾家豪華賓館之一。一般情況下,上上下下來縣城出共差的公仆多半不會住這裏,大部分都住在縣政府招待所(當然,上麵下來的有級別的官員幾乎都去住竹林莊園),而住東亞賓館的,幾乎都是些外地來雲江做生意的小老板們,或者外地那些特來雲江體驗漂亮小姐們“全方位服務”的小老板們。雖然這樣,來到東亞賓館樓下時,為了預防萬一,歐陽鬆還是戴上了墨鏡。
戴著墨鏡的歐陽鬆急匆匆穿過底樓的迎賓大廳,爬上二樓,徑直來到二一八房間外麵——這裏才是他今天晚上從家裏出來的最終目的地!他站在門口前後左右觀察了好一陣子,在確定沒有可凝人物的情況下,方才抬手敲們。
“砰!砰!砰!”
門在被敲響的同時,他的內心也在跟著“砰砰”狂跳,此刻,他既希望過道裏不要走過人來——哪怕是陌生人;也希望屋裏最好是沒有住人。然而,片刻沉默後,當他真以為屋裏沒有人的時候,二一八房間的門突然希開了一條縫——一股潮濕的熱氣從縫隙裏直撲過來,氣霧散盡後,露出一張他曾經太熟悉了的女人臉來。
趁那個女人轉身的瞬間,歐陽鬆一溜煙似的鑽進了門去。進門後他便又趕緊反手將門關上並反鎖,這一切靈巧的動作全都出自於他的潛意識,因為他要絕對保證: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他今天晚上獨自一人來過這裏,並且,和一個除史春燕之外的其他任何女人有過接觸!
那梅顯然是剛剛才洗完澡,此刻,她正在廁所兼輿洗間裏梳妝,身穿一件米黃色的睡裙,濕漉漉的長發散披在兩肩。自從歐陽鬆溜進房間的那刻起,她就一直背對著他,象根本沒他這個人存在似的,隻管自己站在牆麵鏡前左抹右塗。
歐陽鬆知道她是在‘表演’——在來的路上他就設想過了。因此,他抱著雙臂,靠在輿洗間的門框上,陰沉著臉等到那梅先發話。然而,那梅並沒有發話,仍然自顧自己在那裏慢條斯理地梳妝——她太了解他了,隻要今天來了,她根本就不用擔心他會急於離開!
歐陽鬆斜靠在輿洗間的門框上,斜著眼仔仔細細地上上下下從背麵觀察著身穿睡衣的那梅,他不明白她今天為啥子要穿一件如此性感的睡衣——比他曾經熟悉的那件還要透,以至,穿了等於沒穿!可是,如果是完全不穿的話,似乎又沒有穿了這睡衣那麼有味道,而且,還不象以前那樣裏麵啥子也沒穿,那內衣和乳罩的線條十分明顯,似乎是成心讓他不能一目了然。正因為如此,歐陽鬆到覺得她不象以前那麼‘賤’,而是更有幾分‘氣質’!
於是,歐陽鬆感覺到身體發熱了——是房間裏的氣溫太高了?
“到縣城來——辦事?”不僅熱得讓歐陽鬆難受,長時間的沉默也讓他更覺得熱,他終於失去了耐心,便使勁擰擰脖子,陰沉著臉問。
然而,那梅還是沒有回答。
直到她梳妝完畢,才徑直出了輿洗間,走到寢室裏來,坐到席夢思床邊,拿起床上的電視機遙控器,換了個頻道。歐陽鬆瓜兮兮地也坐到床的另一邊,百無聊耐地把整個房間打量了一遍。他暗自想到:雖然,自己今天的風格較之以往變了,自己不該在她麵前顯得那麼窩囊,那能讓她牽著自己的鼻子走,可是,他還是認為現在在這間隻有他們兩個人存在的房間裏,沒有必要跟她一個女人鬥勁。同時,他又期待著她能不能讓自己重溫一下以前他們曾經在縣政府的紅樓上那間單身宿舍裏的那樣的美夢呢?雖然他覺得希望是如此的渺茫——憑心而論,自從跟她分開那麼久以來,他已經好久沒有跟象那梅那樣性感的女人呆在過同一間屋子裏的同一張床上過了。史春燕?她不屬於那種能夠帶給他這種感覺的女人,永遠不是!她是女人嗎?有時,他會那麼思考一下。她隻能帶給他金錢和權力,能帶給他上層人過的生活,但卻永遠不能帶給他那種飄飄欲仙的體驗——這是他跟她在進洞房後的第二天淩晨時的強烈感覺!但在那時,他的這種感覺,被另外無數個眼前更重要的使命和任務給抹掉了……或許是南下深圳的招商之行、都市現代女郎給了他啟發,讓他那被壓抑在層層欲望之下的生理感覺望了望頭?因此,當今天有機會跟這樣一位熟透了的女人單獨在一間無人知曉的房間裏時,他那種體驗更加強烈了。怎麼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呢,即便是微薄的希望,畢竟是有!再說,悄悄出了這道門,誰還知道自己的‘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