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這是真的。”
“真的就好!我替你們單位高興呀,應明同誌,你們局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記得好象以前還沒有一名是大學畢業的吧?”
“是!是!是!史書記的記憶力真好!”
“那就對啦,總之嘞,應明同誌呀,在下派幹部這個問題上,我的意見,你聽清楚了嗎?”
“是!是!是!請史書記放心,您老人家的話我聽清楚了,每個字都聽清楚了,我們局裏馬上就開會研究,啊——不,我已經決定了,這個大學生嘛;就派下鄉去,您老人家是知道的,我們縣的基層呀,工作非常重要,承蒙您對我們局的工作的高度重視,再說呢我們局在又沒有啥子重要的工作需要辦。現在,好不容易我們局分配來了一個大學生,我怎麼能那麼自私呢?如果把大學生放在單位提提開水、掃掃地,那不簡直就成了高射炮打蚊蟲了……”
“哪個叫你自作主張?人家要買你的賬?這到好,你把我的臉給丟盡了!”
丁永明指著茶幾上的那條紅塔山,怒氣衝衝地對妻子蔣秀芬吼道。
“我還舍不得買條來自己抽呢,你給我買來送他(縣財辦主任)?”
“你以為老娘是為了自己麼?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的環境寬鬆點!”
蔣秀芬覺得自己的一片苦心,沒有得到相應的好報,十分委屈地叫嚷道。
“我們那個破單位,以前每個月都要給大家發個一百元或兩百元的。這段時間,單位頭兒說啥子正在風頭上,要含蓄點,就給大家發條這玩意兒。看見你跟財經委的餘主任關係一直冷冰冰的,我跟他老婆還是老鄉,喂,我把這條煙給他老婆帶回去,有哪點錯了?你這麼大聲對我吼叫啥子?”
“砰!砰!砰!”
屋外傳來敲門聲。蔣秀芬忍受著一肚子的委屈去開門。
他們的在縣農業銀行上班的女兒丁文斌提著個塑料袋走進門來。
“你們又在吵啥子?我在樓下就聽見吵聲了。老爸、老媽,你們就不能相互克製一下?媽,我買了條河魚,一斤半,正宗的河魚!”
“我都已經買了豬肉了。”
“那晚上吃肉不就得了,魚要吃新鮮的,今天中午就燒魚吃吧。”
丁文斌忽然發現茶幾上有條紅塔山,便笑嘻嘻地對他父親丁永明說:
“耶,爸,誰會送條紅塔山給您啦?是不是‘程彙報’送給您的?您可是從來沒有自己去買過這種香煙喲。”
“哪個送的?由你媽出的錢,別人出麵送的,混帳,把我的臉麵丟盡了!”丁永明仍然黑著臉。”
丁永明興高采烈地來到雲江縣財政貿委員會辦公室,見財辦主任餘希貴正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寫材料。
“餘主任,您好!”
“嗯,是丁局長,快請坐!”餘希貴抬起頭來,微笑著招呼丁永明說。
“餘主任要我及時趕過來,肯定是市上又有啥子新的文件精神?聽說市上正在醞釀要把縣工商局收上去……”
“沒有啥子要緊事,隻是要你把你夫人昨天晚上在我們家裏耍時,忘了帶走的東西托你帶回去。”說罷,餘希貴微笑著彎腰從桌櫃子裏拿出一條紅塔山牌的香煙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呀?蔣秀芬她——她忘了……”
“啊,你帶回去,你愛人自然就知道了。”
“喲,老爸,媽媽見您平時從來就舍不得掏錢買點貴的香煙抽,今天特意送條名貴香煙給你,這份感情也不領嗎?別人出麵,啥子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