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二哥(2 / 2)

“他的基層工作經驗很豐富,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工作能力是很強的,心地又善良,他可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民幹部哦。”

闞海偷偷地瞟了史立成一眼,他從史立成說話的語氣中聽出:看來,丁永明與史立成的關係還不錯嘛。你看他那表情,完全沒有半點諷刺的意味呀?

闞海一邊裝出十分認真聆聽的樣子,一麵煞有介事地點著頭,而在腦海裏,他則反複思考到:看來,丁永明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在跟史立成的女兒談戀愛吧?否則,這家夥能不在史立成麵前說自己一籮兜壞話?要是這樣……

“總之呢,機關單位跟學校完全是不同的。”史立成隻顧自己講話,就象是在會議室的講台上發言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闞海的窘態。

“讀書,是從書本上吸取知識,了解道理;而機關工作,則是許多事務性的;隻有把從書本上學來的東些靈活地運用到實踐工作中去……”。

“工作,工作,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老談啥子工作?你也太工作狂了嘛,老頭子!”

早已在旁邊發現了闞海的窘態的黃竹均,突然打斷了史立成的‘演講’,並一個勁兒的給史立成遞眼色。

坐在黃竹均旁邊的史春燕在父親發表‘演講’時就一直在留意闞海的神態,此刻,見她母親終於忍不住了,站出來發話了,便趕緊把目光轉移向自己的寢室,似乎在那裏偷偷發笑。

“白天講了一整天,回到家裏,還是要孩子們多談談他(她)們感興趣的事情嘛。”

突然受到黃竹均的打擾,史立成雖然很不高興。但是,鑒於今晚有其他人特別是闞海在場,他又不便跟老婆發火。同時,又見老婆在擠眉龍眼,看看闞海,便說道:

“哦,你看,我講起話來,連把今天晚上辦公室開會的事都忘記了。好吧,小闞,以後你要隨時來耍喲,春燕也是年輕人,你們年輕人之間就談點你們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吧,我要到縣委辦公室那邊去,不陪你們了。”

突然回過神來的史立成靈活地替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他說完,便站起身來,在黃竹均的一遍催促聲中走出門去。

“二妹,你可要多向小闞請教喲,你不是說黨校的考試令你頭都大了麼?”黃竹均一邊關門,一麵對女兒說。 “小紅沒有過來,我們牌也打不起來了,我到樓上你官阿姨那裏去打牌。”

隨即,黃竹均又微笑著對闞海說道:“你們兩位年輕人就在這裏看電視吧,相互交流交流學習上的問題,小闞你也要主動帶好我們家二妹喲。”

闞海見黃竹均也要出門去,心想:她是故意把自己和史春燕單獨留下來的吧?想到這裏,他不禁微紅了臉。而且,黃竹均口口聲聲“二妹”呀“二妹”的,也叫闞海覺得特別別扭——史春燕,她象個‘妹’麼?

“打牌,打牌,天天就隻曉得打牌!”早已識破了母親‘陰謀’的史春燕並不領情,她悻悻然抱怨說。她雖然是多麼希望闞海能早日融入她的生活之中,變成她想象中的男人——她的男人!可是,自從她第一次與麵前這個男人見麵以來,她迷惑了:他雖然那麼眉清目秀,相貌端莊,可是,從他的眼神裏,她還是看出了他對她的不屑或不以為然。雖然他表現得那麼羞怯而彬彬有禮,可那眼神是掩飾不住的。總之,他跟其他她所見過的那些喜歡在他周圍跳來跳去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哼,有啥子了不起的,不就是個土包子麼?”有時,為了尋求心理的平衡,她總是設法尋找一個強勁有力的理由來藐視他。然而,找來找去唯一讓她覺得強勁些的,便隻有闞海的出生了——隻有這樣想,她的傷痛才會輕些。雖然她清楚:他雖說是來自農村,可其穿著與精神麵貌與“土”字沾不上邊;而他那羞怯與靦腆,又與一般農村小夥子迥然不同。

“不管怎麼講,他終歸是農二哥出生的!”史春燕嘹了嘹牙,狠勁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