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與千昊各自言語,徑自閃進木屋內室。
“我了個去!”
一進內室,千昊和梵天同時發出一聲驚呼。隻見內室原本玲瓏待產的床上,已然多了一坨黑不溜秋的肉球,肉球高約三尺六寸,四圍渾然天成。一道幽暗的藍光纏繞肉球之上,藍光顯然是玲瓏分身大羅仙血所化。
“這!這.這難道就是我跟玲瓏的孩兒!”
冷峻的魔尊臉上一抹驚容,顯然是被這眼前的事實震驚。驚容隻是一閃,其眉心的圖騰便憤怒的燃燒起來。一時間,震驚、憤怒、悲傷、歡喜全部映在魔尊身上,千昊身形微微有些顫抖,原本俊美的臉龐,怎麼看都是扭曲。
“佛曰:一切諸相,即是非相。一切眾生,即非眾生。這應該就是賊禿和老道們說的孽胎,也就是昊兄跟玲瓏妹子的孩子!”梵天雙手合十,一雙佛眼佛光閃爍,似是要將這肉胎看個通透。
圓滾滾的肉球表麵,微微浮動,有韻律的一吸一鼓。這一吸一鼓顯然就是初生嬰兒的呼吸,隻是呼吸一絲兩氣,氣息極為薄弱,仿佛轉眼這呼吸就會停止,生命就會消散。
“昊兄!得趕緊想辦法了,胎兒氣息不穩,命若懸絲。”
“梵天,你的佛眼也看不出胎兒的端倪嗎?這.這一孕五百年怎麼可能還隻是肉胎!”
“哎!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梵天估計是天生就欠著你跟玲瓏的,不是我看不透,而是要看透付出的代價太高。”
梵天小和尚唉聲歎氣,兩手伸動的食指不停的在腦門戒疤上畫著圈圈。
反觀千昊,聽了梵天所言後,原本其扭曲的臉龐赫然印上了一絲決絕。一頭褐發跟隨著眉間的圖騰燃燒成血紅色。
“梵天!我素知佛門輪回之術,至玄至奧,能洞悉輪回。為今之計,要救胎兒,我必須效仿玲瓏,舍棄分身,化為骨血,若是我的骨血還是不能補足胎兒先天。你一定要將我跟玲瓏的孩兒送入輪回,讓其再生,為我跟玲瓏在九霄界上爭取些時間!”
話語間,千昊運指成劍,一雙劍指交錯眉心,輕輕往圖騰上就是一按。霎時,一股荒涼古老的意念破體而出。整個木屋內室,猶如魔神降臨,魔訶四起。
“業火紅蓮,滅罪焚獄。舍我肉軀,化命為血。窺天視道,魔魘永生。”
魔訶如泣如訴,大yin希聲。
“業火紅蓮,滅罪焚獄。舍我肉軀,化命為血。窺天視道,魔魘永生。”
千昊的身軀隨著魔訶吟唱,在紅蓮業火中滾滾燃燒,全身的骨血迅速收攏,收攏成於一朵鮮紅欲滴的血蓮。
“梵天!一定記得為兄說的話,倘若我的骨血還是不能補足胎兒先天,一定要將其送入輪回。”
“我佛慈悲!魔道修行,果然執念深重。誰說一念成魔就是錯呢?誰說執念造就的就是罪孽?誰又敢說魔道無情魔無人性呢?梵天一定不會讓昊兄失望,一定會補全胎兒先天。”
梵天見千昊分身化血,內心五味陳雜。目送著血蓮般的骨血臨於肉胎之上,果然如同玲瓏所說,身為父母的骨血直接被肉胎吸收。肉胎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融合魔血的過程就是簡單的一個“吞”字。魔血一入肉胎,肉球周身迅速被染成血色。
“誒呀!這血淋淋的肉球,看著真是寒顫。”梵天看著肉球變色,不自覺的打了一個激靈。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此刻,血紅的肉球表麵除了一鼓一吸外,其內部亦是傳來了有節奏的心跳聲。明顯,這胎兒的生命氣息便了濃厚了幾分,呼吸也不再是一絲兩氣。
“嗯!果然還是先天不足啊!顯然魔血隻能補足肉胎先天的一部分。”梵天佛眼目運金光,神情淡然。
“佛度輪回,仙人指路,魔魘永生,這就是此胎的造化。難怪那群賊禿和老道說這是孽胎。佛爺我將好事做到底,也賜這胎兒一道菩提真血!保這胎兒凡塵造化五百年,能否成人,小僧我盡力了。”
梵天小和尚,盤坐於木屋內室,周身金光熠熠。身前一盞青色古燈點燃,這燈,顯然就是琉璃青燈。青燈燈火搖曳,明滅不定的火焰中倒映著小和尚唇紅齒白的笑臉。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萬佛菩提血,輪回惹塵埃。一因得一果,塵世五百年。”
..
幻月峰,斷天涯,皓月懸空。斷天涯上,一枚石卵高約三尺六寸,四圍渾然天成。石卵旁邊,一頭銀色的巨狼昂首嘯月。
嗷嗚!嗷嗚嗚!
月下,一道佛影消散,隱約中可見青燈琉璃,燈火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