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俏貨郎(1 / 3)

天生萬物,每一物都有自己的道

我要說的這個故事是媽媽給我講過的,在村裏她這個年紀和比她大的長輩都知道這個故事。這是一個關於死孩子和黃鼠狼子的故事,具體的說是吃死孩子東西的故事,這個東西包括人、狗、黃鼠狼子。

想必很多人都聽知道甚至經曆過剛剛解放初期的中國,那時候的中國非常的貧窮,家家戶戶都沒有糧食,甚至衣不遮體,沒幾年又攤上了三年自然災害。有的人隻能活十幾歲就餓死了,甚至一輩子都沒吃過肉。這不算悲慘的,悲慘的是剛剛出生的孩子就死掉了,當然也有全家都餓死的。其實那時候每個村子每個月都會有死掉很多孩子,有大一點的村子據說一天就能扔好幾個死孩子。如果在多個村莊聚集的地方,那麼就會有一個大家共同扔死孩子的地方。而對於後寨村來說,死孩子山就是最恐怖的地方,因為這裏就是附近村莊扔死孩子的聚集地。

死孩子山在後寨村的南麵,再往南是另一個山包叫做黃墳子崗,說是山包其實也不算矮了。因為這兩個地方被四周的村子包圍著,不熟悉的人都會把死孩子山和黃墳子崗統稱死孩子山。死孩子山靠近後寨村,但是後寨村的村民從來不會跨過半步,除了扔死孩子的時候。周圍村子的村民也從不踏足,當然依然是除去扔死孩子的時候。這似乎成了一個規矩,至於這個規矩是怎麼形成的,不得而知。

以前孩子不聽話,大人隻要一說:“不聽話就把你扔到死孩子山上,孩子立刻就會停止哭鬧。”這絕對不是誇張,據說在死孩子山上的黃鼠狼和野狗的眼睛都是紅色的。

有的人問:“他們的眼睛為什麼是血紅色呢?”

我聽老人是這麼說的:“常吃死孩子肉的東西,死孩子的怨氣和毒就會留在吃他的東西身上。久而久之怨氣和毒聚集越來越多出不來,就把眼睛毒紅了。”

也有的老人說:“野狗為了爭搶死孩子,打的不可開交,有甚者打紅了眼。為什麼?因為死孩子好吃啊,又有營養。這樣長期廝打久而久之眼睛也就紅紅的了。”

所以常吃死孩子的東西,眼睛看到的和平常人類看到的事物是不一樣的。當然了,吃過死孩子和常吃死孩子也不一樣,吃過死孩子的東西身上的怨氣很薄,時間一長就散了。從小沒過吃死孩子,長大一點後吃而且一直吃的話,沒多久就會被陰氣毒死。在村裏經常有誰家的狗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忽然就不行了。所以在農村再窮再餓,自家的狗死了也不會吃的,因為都知道這樣的狗有些就是吃了死孩子被毒死的。當然也有很多例外,從小就在外麵的野狗見什麼吃什麼,從小就吃死孩子,這樣的狗不但死不了而且還非常的凶狠。吃死孩子的狗是不會叫的,它們怕陽光和水,而且身上的味道非常臭,離很遠就能聞到那種腐屍的惡臭。普通的狗裏麵最凶惡最強壯的都不敢和這樣的狗對視,不過這種狗對人倒是沒什麼危險,他們白天都會聚集在死孩子的附近,很少有人會看到它們。

不過也有例外,三年自然災害的頭幾年裏,村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從外地來的貨郎。貨郎很是俊俏,身形高大強壯。很多村裏的小媳婦都喜歡,隻要他一來村裏的小媳婦都會跟著貨郎滿村裏轉悠,引得家裏的老爺們都想抄起鞋底把貨郎打出村子。貨郎還有個很多絕活,比如定蛇、紙人托碗和畜生說話,有人問貨郎這些手藝從哪裏來的,貨郎就從胸口掏出一本破舊的古書說:“此物乃天下一絕也,是我族代代相傳之寶物,爾等隻可遠觀不可近前。”

貨郎邊說話邊搖頭晃腦的,樣子很是喜人,這時候誰都不會在乎他手裏的書,小媳婦小妮子的都被他滑稽的樣子逗樂了。不過有注意貨郎手裏的書的,這個人叫做老油頭,在村頭住。據說老油頭以前是倒賣老物件的,從南方到北方沒有他沒走過的,不過是真是假不確定。老油子那時候已經70多歲了,依然單身從沒結過婚,他還有個很獨特的地方,從不長胡子。而且說起話來也有些娘娘們們,村裏人很多都說他是陰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