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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曉天半路上琢磨,見到餘奇遠之後,先把正事說了,然後再說餘奇敏的事情,免得弄的不歡而散。在他看來,餘奇遠這樣的人,看起來很溫和,實則難相處難說話。
見到餘奇遠之後,這個年輕的湖州道尹依舊對戴曉天很熱情。戴曉天也根本不拘束,悠然自得的喝著好茶,把人口失蹤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餘奇遠做官的準則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聽說治下有百姓失蹤,而且達到了幾十人,他的麵容立刻嚴肅起來。
“曉天,你那邊籌備的怎麼樣了?”餘奇遠問道。
戴曉天回答說道:“有你的大力支持,一切都很順利,這次招收的巡警,我保證他們以後都是出色的警察!”
餘奇遠點頭說道:“好,我這就簽發委任狀,正式委任邢德宇為警務處長,讓他立即上任,把這邊籌建的後續瑣事負責起來,你立刻帶人趕奔餘杭,去調查人口失蹤的案子,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他們的親屬一個交待!”
戴曉天點頭說道:“好,回去我就準備,立刻趕赴餘杭調查!”
餘奇遠皺著眉頭,走到窗口,背對著戴曉天沉聲說道:“目前國家正值多事之秋,建立民主共和還任重道遠,尤其是老百姓,剛吃了幾天安樂飯,對於我們來說,有責任讓他們生活的安穩幸福!”
戴曉天以前很討厭別人說冠冕堂皇的話,但不知為什麼,餘奇遠的這番話,讓他心裏感覺到了震動。他心道:“這個書生模樣的人,心裏裝著家國天下……”
“餘大哥你放心,我這次去,一定竭盡全力破案!”戴曉天站起來說道。他心頭湧動著一股熱流,感覺熱血在心頭激蕩。他一直不願意攀附餘奇遠這層關係,也不願意和這個年輕有為的封疆大吏過從甚密,但這一次,卻心甘情願的喊了一聲餘大哥。
餘奇遠轉過身來,看著戴曉天的眼光充滿了欣賞。他沉默了片刻,對戴曉天說道:“曉天,你這次去,除了查人口失蹤的案子之外,在查一查餘杭警局的局長滕勇!還有,順便考察一下縣長聶勵!”
戴曉天知道滕勇曾經給餘奇遠送過一套明代家具,相比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順便查此人他能理解,但至於為什麼要順便查縣長聶勵卻並不明白。
餘奇遠見戴曉天目光有些疑惑,他解釋說道:“據我所知,滕勇和聶勵兩個人兩個人過從甚密,滕勇也是聶勵一手提拔起來的。俗話說:要看一個人怎麼樣,先看他交什麼樣的朋友。滕勇肯定是個貪婪之徒,那麼聶勵是什麼人,也可想而知了。我雖然比他們職位要高,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一時半會兒還奈何不了他們。如果你此次餘杭之行,順便能查到他們貪腐的證據,那麼我就殺雞儆猴,好好整肅一下太湖道的吏治!”
戴曉天想了想說道:“我聽別人說過,自古以來,無官不貪,你要想對付人家,小心人家報複!”
餘奇遠微微一笑,目光堅定的說道:“這都是千年陋習,是文化傳統中遺留的糟粕。一任貪官,禍害一方數年;一個貪官不除,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殃。我們之所以要革命,就是為了讓人民過上好日子。所以,為了這個目標,我甘願為之拋頭顱灑熱血!”
戴曉天靜靜的聽著,感受餘奇遠傳遞過來的那種信念和力量。過了很久,戴曉天歎了口氣,對餘奇遠說道:“餘大哥,有件事我受別人之托來說情!”
餘奇遠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不像是個會為別人跑腿說情的人啊?”
戴曉天嗬嗬一笑,回答說道:“這次例外,因為拖托我的人是奇敏小妹!”
餘奇遠又是一愣,他問道:“奇敏?她找你說什麼情?是不是這野丫頭惹禍了?”
戴曉天搖頭笑道:“不是,是她想到我們警務處當法醫!”隨即把今天餘奇敏到警局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餘奇遠沉吟片刻,回答說道:“也好,既然她願意當法醫,又能勝任這個工作,那就讓她當吧!”
這次輪到戴曉天有些吃驚,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一下子派不上用場。他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會同意奇敏小妹當法醫?”
餘奇遠嗬嗬一笑,回答說道:“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個老頑固啊?”接著又解釋說道:“奇敏當初到國外留學,家父本來想讓她學醫,誰知道這野丫頭人小鬼大,出去竟然學了法醫,這件事她以為別人不知道,其實我早就托人打聽清楚了!學以致用最好不過,不然荒廢了自己的青春和智慧。一個人,最快樂的莫過於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