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傍晚。
晚來一場輕雪,將整個許家村都覆上了一層潔白的雪毯。微風吹過,梅枝上的銀屑便紛紛揚起,輕靈地打著旋兒,落進青山上一個少年那粗布棉衣的衣領裏。
這個少年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衣物。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那棉襖也並不太厚,讓少年倒也覺得有些微冷。尤其是坐在山上,空穀傳響一般。
這個少年叫許幽。
他五管端正,相貌堂堂,淡淡眉梢下一雙素眸炯炯有神,皮膚白暫,樣子略顯消瘦,莫約十三四歲的樣子。此刻,許幽坐在一座小山上,手捧一本小書,搖頭晃腦地讀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沒過一會兒,許幽向後一躺,書也不知扔哪去了。
“哎,爹,娘啊,孩兒真得讀不下去了,考了三年,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孩兒對不起你啊。”說著,眼角似流岀了淚來。許幽躺在未化完的雪中,眼神迷茫,看著天空,深邃而緲遠,黃昏,殘陽籠罩著天空,幾隻大雁飛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陀雁屎落在了許幽的臉上。許幽用手抹了下,放在眼前,定神看了看,“好一個‘大漠孤夜直’啊,嗬嗬,連大雁也嘲笑我嗎?”許幽翻了個身,輕歎了口氣,“莫非科考真不是我許幽的岀路嗎?哎,爹啊,早知還不如與您學習木雕,倒也不至於花費家中這麼多錢了。”說著閉上了眼,“妹妹,哥對不起你啊。”一抹熱淚從眼瞼中流岀。
慢慢地,許幽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踏空而飛,手持一把青紅色的寶劍,身邊一個白衣女子依偎在他的懷中,這女子絕美,那美讓天地失色,讓日月齊顫,如仙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哥,哥……”
耳邊傳來一陣叫喊聲,許幽慢慢睜開了眼,迷迷糊糊地看清了叫他的人,笑了笑,“妹妹,是你啊。”說著慢慢坐起來。
那女子一身粗麻布衣,三千青絲垂直而下,纖腰盈盈一握,兩鬢垂然兩肩,纖纖細手,膚如凝脂,白暫嬌可,雙眸似水溫柔靈動,她叫許紫伶,此刻,她正著看著許幽,一臉壞笑,“哥,你怎麼睡著了,都流口水了,夢到啥了?”
許幽仍舊沉浸在那夢中的女子,聽到妹妹的話,他一激靈,從中醒來,“啊!沒什麼啊?”
“真的?”許紫伶露出鄙夷的眼神,“是不是夢到哪個小姐了?”
“沒有,你哥是這樣的人嗎?”許幽提高了嗓音,一臉正直的樣子。
“怎麼不是,你上次不還偷看我洗澡嗎?”說著,許紫伶把頭轉過去,臉上泛起一抹潮紅。
“我……”許幽眼瞪的老大,而後平靜下來,喊道:“妹妹,我再說一遍,那次是意外,是……是我犯了錯誤,爹爹要打我,我……我一不小心……才跑錯了房間,再說,當時你是背對我的啊,而且……而且我……我也閉上眼了。”許幽說著,也不自覺得臉紅起來。
“嗬嗬,哥,跟你開玩笑呢,別生氣了。”許紫伶掩口笑道,“好了,爹爹,娘親讓我叫你回家呢。”
“哦,好。”許幽像是輕鬆了一下,緩緩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