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兒道:“對方招呼都不打,就要趕盡殺絕,應該是三光門的人無疑!”說罷她從車廂門板上拔下一支羽箭,用手仔細摸了摸,指著箭上三環相扣的標記說道:“箭上還有三光門的獨門標誌。”
夏國士搖頭道:“看著不像!”
陳心揚詫異的看了夏國士一眼,沒有言語。
那些江湖劍士,都是寧菲兒雇來當保鏢的,紛紛看著她,等她拿主意。
龍鐵則不管這麼多,他巴不得對方是三光門的,扯開嗓子吼道:“對麵射箭的可是三光門的,你們可知我是誰?我是龍虎嘯的孫子,叫你們當家的那個什麼“人兔”的,乖乖出來給我磕頭賠罪,否則殺得你們片甲不留!”
對方沒有答話,而是又擲了東西過來作為回答,遠看像一塊塊飛石,待得近了,才看出是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陶罐,上麵加著塞子。眾人唯恐裏麵裝著什麼毒蟲毒藥之類,慌忙左避又閃,部分罐子碰上了盾牌,也有的落到了地上,還有的砸在了車廂上,發出破冰一樣“哐啷”的聲音,隨之便有粘稠狀的液體從中流了出來,氣味熏人,讓人聞之欲吐。
陳心揚心裏咯噔一聲,心道:“糟糕!”
果然,那公鴨嗓的仆役急道:“這是火油,遇火即燃,水難滅之,小姐快散開,對方是要把我們一起燒死!”
話音剛落,又是無數的火把從對麵擲過來,敵人歹毒可見一般,眾人忙四散分開,躥入了旁邊的樹林,就連一直沒有反應的那兩輛馬車,也飛出兩名六十多歲的老者,迅速消失於林中。火油這個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燃燒起來,很難滅掉,落在人身上鐵定能把人燒成灰。
龍鐵、夏國士、寧菲兒帶著青鸞躥入了密林,那紫衣男子也不見了。陳心揚往旁一躍,鑽了進去,然後他輕輕一跳,沒有絲毫聲響,便落在了一棵大樹上。他深知樹上才是最佳的藏身之所,地上很容易踩到敵人的機關,中了埋伏。
寧菲兒四人剛入密林,還未藏穩,四人中不知是誰踩中了什麼,一張密織大網“倏”地自地麵向上收起,幾人頓時像粽子一樣,被大網縛得嚴嚴實實,不得動彈,吊在了空中。龍鐵、夏國士齊齊運功,結網的繩子紋絲不動,要在平時,這繩子縱然粗大,龍鐵運功當可震斷,但先前製造那土牆盾牌時,功力損耗過度,夏國士消耗也是巨大,一時間兩人竟拿這大網沒辦法。
突然下方殺聲震天,一大幫山賊模樣打扮的蒙麵漢子,手持亮晃晃的大刀,將吊著他們的大網團團圍住。
夏國士苦笑道:“這下子變成俘虜了!”
寧菲兒道:“隻要兩位前輩還在,就還有機會,他們都是五品高手,馬上就會救我們的。”
龍鐵怔怔不說話,他想不明白,自己都表明了身份,為什麼對方還敢殺自己?爺爺在江湖上威名顯赫,這些人不要命了?他一生好武如癡,對於人心,了解甚少。他不明白,有些人為了利益,是可以連命都豁出去的。
陳心揚隱藏在樹上,冷靜地看著這一幕。這幾人他是要救的,寧菲兒於他有救命之恩,青鸞於他有照拂之恩,他素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過眼下對方人多勢眾,不好貿然出手,而且據他分析,敵人既然從頭到尾,羽箭、火油、機關一環接一環,都是要置人於死地的手段,那就一定是全麵了解了車隊的情況,肯定也準備了對付那兩名老者的手段。自己現在除了彈跳力好點,力氣大點,沒有其他什麼依仗,那就隻有耐心等待機會。
見幾名山賊朝著自己躲藏的樹搜過來,陳心揚縱身一躍,跳上了另外一棵樹。他驚奇的發現,在這個世界,自己的彈跳力委實驚人,從一棵樹彈到另一棵樹,就如蜻蜓點水一般,樹枝沒有分毫搖晃,更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不然以這個世界學武之人的敏銳聽覺,這一躍就會暴露他的行蹤。
透過樹葉的縫隙,陳心揚又仔細瞅了瞅,他發現逃進密林的人,也沒有幾個逃掉。寧菲兒雇來的江湖劍士中,除了那紫衣男子,活著的,現在都被吊起來了。兩名老者不在其中,不過奇怪的是,那名公鴨嗓的仆役,也沒有被抓住,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