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帝笑著點點頭,然後從龍椅上站起身來,率先離開了宮殿,坐上龍攆朝內宮走去。周澤叔侄也緊緊跟上,隻是他們的嘴角,卻隱晦的閃過一絲譏諷。
來到安文帝的行宮,安文帝當即下令開宴,過了沒一會兒,十幾道色香俱全的上等佳肴便端了上來,使得大殿裏都洋溢著一股淡淡的菜香。但是安文帝和周澤叔侄卻都沒有這種雅興來享受,他們各自都揣著心事,就算是神仙做的菜也吃不出半點味道。
酒過三巡後,安文帝突然放下玉筷,歎道:“唉,朕真是不幸啊!”
“陛下何出此言?”周澤也放下手中的碗,淡淡的道。
“想朕親政已有十餘年,天嵐卻是災禍不斷,叛亂四起,民不聊生,先祖創下的基業眼看就要毀於朕手,朕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安文帝又是一聲大歎,同時端起酒杯仰麵喝了一口,然後端在手裏不住的把玩著。
見到安文帝此舉,周澤的眼裏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他同樣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才說道:“陛下無須憂慮,這隻是一時不順,以我天嵐的國力,一定能撐過去的。”
安文帝看了看周澤,臉上的感慨之色卻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慍怒:“天嵐國力雄厚,自然能夠逢凶化吉,置風雨飄搖而不倒,可如果在國家內部產生了蛀蟲,腐蝕了梁柱,那可就前途難料了!”
“嗬嗬,陛下是在說臣嗎?”周澤卻依舊把玩著自己的酒杯,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
看著周澤的平靜,安文帝心裏忽然升起一抹不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想到這裏,安文帝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同時把手裏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怒聲大喝道:“爾等身為臣子,不思如何報效國家,隻知道結黨營私,甚至目無本皇。朕留你們何用!來人呐,給我拿下!”
隨著安文帝一聲怒喝,從兩側的內堂裏立刻竄出幾百個全副武裝的將士,冰冷的長矛一概指向周澤和周育豪,大殿上的緊張氣氛瞬間繃到了極點。
“周澤,周育豪!事到如今,你二人還有什麼話說!”安文帝信心倍增,他看著依舊平靜的周澤,忍不住怒斥道。
周澤這才站了起來,他不慌不忙的揩了揩嘴,目光卻是投向對麵的幕簾,笑道:“顧將軍,還請現身吧。”
聽了這話,安文帝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周澤怎麼知道顧池也參與了這次計劃,難道……
果不其然,周澤話音剛落,一個同樣穿著銀色鎧甲的中年男人從幕簾下走了出來,看其麵貌,正是顧大元帥,顧池!
“哼!少廢話,來呀,給我拿下他們,立刻關押審訊!”安文帝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揮了揮手,衝身旁的幾百兵士大喝道。
然而,大殿之上卻沒有一個兵士肯動,反而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顧池。
“顧愛卿,快點把這兩人拿下吧!”安文帝尷尬的拂了拂袖子,衝一旁的顧池說道。
顧池卻是微微一笑,甚為“不解”的看向安文帝,道:“周相乃是國之棟梁,並無罪過,為何要捉拿問罪?”
聽了這個回答,安文帝頓時手腳冰涼,到了這個地步,任他再平庸也能明白,顧池已經投靠了周澤,而和周澤撕破臉的他,將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奸賊,都是奸賊!”安文帝拚盡自己最後的勇氣,從嗓子眼裏大聲喊了出來,他那充斥著悲憤的聲音在寬敞的大殿裏回蕩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