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倒在了滿地的黑黃當中。
黑夜當空，皇宮冷清了好幾天，今天再度熱鬧了起來。
隻是冷清了這麼幾天，但皇宮當中的人卻感覺過了好幾年一般，於是今天難得熱鬧，便格外開心。
便是即將出征的軍士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人皇坐在首位上，其次是公主慕清青，再下坐便是白息、王霄，以及出征的將領。
普通的軍士是不坐在宮殿裏麵的，在外麵的廣場上，早就一排排過去了桌子，他們便穿著甲胄在場上吃飯。
王霄看著這滿堂的熱鬧，將整座皇宮都渲染了起來，心中卻有些……就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總覺得有人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心髒，於是胸口悶的慌。
出雲公主也是悶悶的。
王霄看了看慕清青，再看了看場上的舞女。
這種場合不應該有舞女的出現。
王霄在心中想。
不知道人皇或者慕清青心中在想什麼。
“公主。”
王霄走到公主身旁，輕聲喊了一句。
“幹嘛啊！”慕清青很凶地回應。
王霄一愣，隨即臉上楞楞的浮現出一絲淡笑。語氣還是那麼熟悉，還是那隻張牙舞爪的小貓。
看著王霄臉上浮現出來的淡笑，慕清青臉色紅了一下，又低下頭去悶悶地看著桌上的食物，“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請公主為我合曲，我興曲一首，此番出征，怕很多人都無法這樣了。”
王霄低聲說道，“我想我唱歌還算好聽，至少可以助興。”
慕清青忽然抬頭，看著殿內與殿外的人們，想著他們很快就要上戰場，與人見麵便是拔刀砍殺，之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回不來。
“好啊。”她忽然對著王霄笑了一下。
便招呼仕女去為自己拿琴來，抬頭便灌了一壺酒下去。
“公主琴藝聞名遐邇，沒想我們即將出征，還有幸能夠聽到公主的琴聲。我等便是死而無憾了。”不知是誰讚歎了一聲，落進了出雲公主的耳朵裏。
“諸位可不要這樣想，可要凱旋歸來，屆時我再為諸位彈琴。”慕清青笑道，在滿堂的燭光照耀下，王霄看著看著便覺得有些蒼白起來。
於是慕清青便輕輕彈了一下手指，琴聲便像是天上的白雲一般飄在了宮殿當中。
王霄聽著聽著，便覺得那一曲琴聲裏麵含著無限的悲傷。
心中劇烈地疼了一下，王霄回過神來，走到堂中，便要開口。
但慕清青的聲音已經低低地飄了出來。
王霄聽著聽著便覺得眼裏泛起了霧氣，恍惚間看到了秦幽幽似乎坐在那裏，手指間一舉一動，都在牽動著他的心髒。
“醉笑三千席，”
“不訴離別意。”
“君莫惜，”
“孤鴻而過是歸期……”
慕清青抬起頭，唇間的紅，像是燭火下堆著的鮮紅燭淚。
抬起步子，每一步仿若千斤重，王霄想對慕清青走去。
他看見了，他看見了她對他笑。
於是坐下的席位都像春風十裏。
“噗！”
蠟燭似乎變得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