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歐洲人眼中的德國總理和德國(1 / 3)

歐洲人眼中的德國總理和德國

今日世界

作者:彥·克裏斯多夫·維希曼

她是嚴厲的老師和端莊的修女、指揮者和道德衛士,也是奶媽;她強硬卻正直,腳踏實地且無幽默感。她小心謹慎,理智地對待歐洲政治男權的勝利。如果問起歐洲人德國總理安哥拉·默克爾的形象,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答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整體形象介乎母權首腦和禁欲新教徒之間,關鍵詞是“紀律”、“能力”和“強大”。

德國《明星》雜誌在16個歐洲國家進行了160次采訪,調查他們對德國總理和德國的看法。以前的一些世界著名經濟學家的調查結果認為,默克爾總理個人該對歐元危機的災難性危機管理負責,政治家們要麼小聲(如前總理赫爾穆特·科爾)、要麼大聲(如前外長約施卡·菲舍爾)而強烈(如前總理赫爾穆特·施密特)地批評她的歐洲政策。在我們對來自各個階層和職業的歐洲人進行采訪分析後,結果卻大相徑庭。

總理默克爾:最受歡迎的政府首腦

從我們的調查結果來看,在近百分之九十的歐洲國家裏,默克爾都是最受歡迎的政府首腦,甚至還要超出他們對本國的政治家的喜愛。在法國,她的支持率是76%,而法國總統奧朗德才有56%。在西班牙是63%,而西班牙首相馬裏亞諾·拉霍伊才有45%。隻有在希臘,她的支持率低於希臘總理安東尼斯·薩馬拉斯。

西班牙43歲的卡通畫家阿爾貝特說:“我不怎麼喜歡畫默克爾,但這個歐洲女統治者的畫像十分暢銷。一眼看去,最惹眼的是她的發型和套裝褲,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是一個美人。她和修道院很搭,非常務實。拉霍伊就像風中的一片羽毛,而默克爾有權力有根基。比起拉霍伊,我寧願選擇默克爾。不是因為我覺得她很棒,而是我會覺得比較安心,晚上可以睡個好覺。”33歲的荷蘭護理師馬圖爾斯說:“默克爾就像一個優秀的手工藝者。你知道,她修理東西,你可以放心。”意大利藝術家托斯坎尼說:“我希望意大利也有一位默克爾。她很真誠,不甚關心自己是不是受到歡迎,也不會刻意表現自己的魅力、風趣和漂亮。她當然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但是你可以確定她不會偷東西。”連37歲的希臘人,汽車租賃公司經理康斯坦塔基斯也說:“您知道希臘人為什麼不喜歡默克爾嗎?因為她說出了我們國家的真相。很多希臘人都很懶,我認識的不少人都是這樣。他們有個一官半職,就整天坐在咖啡館裏消磨時間。這一切該結束了。因此歐洲,尤其是希臘,需要默克爾。”

對默克爾的讚賞是如此明顯,因為幾乎所有受訪者都用懷疑、審視地目光看待他們本國的政治家。從西班牙到意大利再到克羅地亞和匈牙利,政治家被視為強盜、騙子和沙文主義者。也因此,他們渴望一個默克爾這樣的政治家:她的政府服務於人民,而不是她自己。很多受訪者甚至把默克爾想象為歐洲女總統、歐洲夫人,或是歐盟這個脆弱世紀工程的嚴苛監管人。

尤其是在東歐和女人圈,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女人是一種英雄的形象:她是強健的女政府首腦,從未裝飾過任何時尚雜誌標題,讓男人們望塵莫及;她是沒有孩子的教女,不像美國總統肯尼迪一樣愛曬全家福,而是致力於讓她的部門實現政治最需要的“去情緒化”。女人們非常喜愛默克爾,認為她是最強大的女政治家,並把這種強大展示給那些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們看,不管是德國前總理科爾,還是意大利前總理貝盧斯科尼。阿爾巴尼亞籍歐盟女譯員格布瑞說:“我見過那麼多政治家,男人都有自大和沙文主義的傾向,終於有一個女人成為政府首腦,並用她的強硬、勤奮和智慧戰勝了男人。而且,默克爾做這一切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德國。”

在和受訪者長長的談話中,我們有時有這樣的印象:“鋼鐵女總理”的形象已經在人們的思維中固定了。沒有人看到她的變化無常、對說空話的熱衷和含糊不清的習氣。在危機過程中,她遭遇過很多挫敗,比任何其他歐洲政府首腦都更喜歡轉變路線,盡管如此,她毫不動搖和率直的形象仍然深入人心。

人們懷念她的熱情。對默克爾和德國人來說,歐洲更像是負擔,而不是機會,是煩人的問題,而不是希望之地。即使是當默克爾在同一句話中提到“心”和“歐洲”這兩個詞,這句話聽起來也不甚真實。她不會說故事,也不會做出興奮或團結的姿態。一個西班牙失業者曾建議,默克爾得親自去一次薩拉曼卡的市集,在人群中大喊“我愛歐洲,我相信歐洲”。這就是默克爾最大問題的解決之道:她為德國足球訓練出來的興奮,也需要為歐洲存在。意大利17歲的學生雅各布和卡米拉說:“默克爾在意大利名聲不好,我們的媒體需要對此負責,但實際上我們應該向她學習。她和意大利很多政治家不同,不會把自己置於人民之上。但是,她好像並不是真正為歐洲所有國家考慮。她的態度是:為了保證整個歐洲經濟的健康,南歐必須受苦。”27歲的荷蘭咖啡製作專家範霍夫也深有感觸:“每次我在電視中看到默克爾,都會覺得她像一個足球教練。她總是如此易怒,如此有男子氣概,並像所有的德國人一樣嚴肅。但是我覺得她是對的,歐洲得有人說‘不’。德國人和荷蘭人很像,我們都覺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我們荷蘭人更加會享受生活的樂趣。我們喜歡南歐的西班牙人、意大利人,不會讓他們很快陷入痛苦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