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雙眼，咬著牙將劍柄握住，然後緩緩抽出。任由血液噴灑在我身上，我對於他的自殺很是措手不及，想不到這等江湖名望極高的人物，也會有這種解不開的心結。
肖林的死多半是心中知曉正反之約，以及他拜把兄弟嶽峰死在自己手中的內疚等多方麵原因導致的。這次朝廷施加壓力是壓死騾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爹爹。”肖寒出來時，看到了死在我身上的肖林，向前撲過來。
而嶽珊迷茫的看著這一切，嘴角還掛有一絲嘲笑。
我看著兩位正直花季的少女，心中理解肖林如此做的原因。朝廷為防止嶽峰之事再度發生，已經給肖林服下了度命散。朝廷與江湖同樣，即便事情辦成，肖林也拿不到解藥，我實在想不出，肖林死後兩個女孩除了被充當官妓，還有什麼價值。這種利益至上的事情常有發生，我見得也不少。而肖林將黑鍋背在我身上，多半是因為我是名聲不好，因為人們更願意相信是我行凶殺人。
肖寒抱著肖林在痛哭，看著我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嶽珊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我知曉我的時間不多，雖然敬佩肖林以一人死亡換的江湖安危，但我仍舊不想成為背黑鍋的哪一位。但事已至此黑鍋已經甩不掉了，我覺定先行一步。
我打暈了肖寒，可以讓她報信的消息晚上一些。外麵的比武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根本沒人顧得上其他事情。
這本來是最好的機會，我想跳窗逃走，但身後的嶽珊卻跟著我寸步不離。
“你想幹什麼？叫人將我抓起來？”
“我想跟你走，你幫我報仇，我要報答你。”嶽珊說話哭哭啼啼，她還是個小姑娘罷了。
“你跟我走隻會拖累我。”
“我不想呆在這個地方。”嶽珊說罷眼睛更加紅了“求你帶我走吧。”
無奈，我的心腸還是太軟了，隻得帶她離開。
行程不到半個時辰，江湖中就發現了肖林的屍體，和被打暈的肖寒。我不知道肖寒是如何對武林中人解釋的，但想來應該沒有讓他父親失望。
肖林的計劃一切很穩妥，進程也是按照肖林設定的情節。江湖中一片嘩然，再就是一片憤怒。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了人，然後順利逃走。整個江湖掀了個底朝天，洛陽這一片江湖人士全部集結，一時之間連官兵都不敢觸其鋒芒。
我回頭看著洛陽，我知道，肖林成功了，一輩子都在勾心鬥角中渡過，從來隻是一枚棋子的他，在如今終於擺了朝廷一道，更擺了我一道。
我知曉帶著個拖油瓶走不快，便找個山洞歇息，夜間與嶽珊說了說他父親嶽峰與肖林的事跡，和肖林對我的囑托。當然正反之約那段，被我省去了。
“就算真如你所說，肖林也是我的殺父仇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嶽珊說完這句話後就低頭沉默了。
“或許你說得對，但以我這個旁觀者來說，肖林真不是東西。為什麼要把我牽扯進來。”
嶽珊聽我這麼說，才勉強破涕為笑。“你本就是壞人，這種事要換做是我，我也找你的。”
我沉默，這句話又觸發了我心中的不滿，我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眼前這個就是很好的例子。“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恩？”嶽珊顯然想不到我會這麼問她。
那一夜，我與她談了很多，父母，師傅，曦兒以及峨眉的事情原委，統統給她說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我再帶她趕路時，發現她變了，是的她不再像昨天那樣啼啼哭哭，拖拖拉拉的。雖然我仍然得放下腳步等她，但她自始至終再沒跟我提及要求歇息之類的字眼。同樣的，她對我的態度也變了，不在像第一天那樣，反而像是一個懂事妹妹。
半月後，杭州，客棧
“喂，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