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途中,我就聽到了好幾個有關昨天鬥毆的版本,每一個講述著仿佛都親身參與到了這場有熱血的戰鬥中,而且彼此越講越熱,恨不得現場就再演示一遍。
“吹過打架牛逼的人很多,真正打過架的有幾個。”後來有一次,我和老虎兩個人去第一佳大雞排吃雞的時候,身旁坐的一個小年輕正在向他女朋友炫耀自己的輝煌打架時,老虎一遍吃著雞一遍說。
“架是他奶奶用來打的不是用來吹得,雞是他奶奶用來吃的不是用來做的。”吃完那包醬爆雞後,老虎淡淡地說了一句。
當時我走到班級時,聽到最誇張地版本是小胖找來了美國黑手黨,然後將大雞還有浩南哥的雙手腳筋給挑了,並且還有逐一報複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
早晨上完兩節課後,教導主任將小胖和臉上還擦著碘酒的大雞送回了教室,和以往處理學生爭鬥後教導主任要大發感慨不同,這次那個“中央不長”一個閑屁都沒放就直接離開了。
大家處於明哲保身的考慮,看到小胖和大雞入座後都沒有主動送去問候的。整堂課都充斥著靜謐般的安靜,可能是老師也感覺到整個課堂的氣氛都非常的尷尬,所以下課鈴聲剛響起,他就迅速收拾完教具撒腿離開了。
“啪!”我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然後就看到一個平常和大蝦玩的不錯的小耗子給了小胖一巴掌。本以為小胖會像以往一樣繼續忍讓下去,沒想到他竟然從兜裏拿出一把不長的小刀,然後朝著小耗子的胳膊就捅了一刀。
不知道你們聽到過刀子捅破肉的聲音沒,反正那次我真的聽得很清晰,和用刀子劃豬肉的聲音一點不一樣,有一點悶悶的“刺刺”聲。
我當時距離小胖就有兩三個座位的距離。當我回頭看的時候,隻見他已經和小耗子扭打在了一起,而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忙。
扭打了不一會,小胖又趁著時機劃拉了小耗子幾刀,當獻血隨著破碎的校服滲出的時候,我身旁一個平常特爺們的女漢子突然嚇得暈了過去。
我當時隻有一個想法:“連血都暈,你來大姨媽豈不是要連暈好幾天。”
小胖隻用了一小會就占了絕對的上風,小耗子也乖乖的認輸了,甚至雙膝都跪在了地上。可是小胖心中的憤怒並沒有停息,他拿著凳子朝著小耗子就是一下,仿佛心中這些年的壓抑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你們都他媽聽著,剛才是這驢b養的要捅我,我是他嗎反抗來著,誰敢亂****,我就剁了他。”連續兩天都見血的同學們在這一刻也是真的怕了,大家都默不作聲的返回座椅上。
過了幾分鍾,當下節課的老師來上課時,才發現已經昏厥在地上的小耗子。那天上午,我們班再沒有上過課,班主任挨著個叱問學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大家都不敢多言,甚至連大雞都將頭埋在臂彎裏,如同一個拔了毛的烏雞,不敢於麵對現實。
就像是魯迅筆下的祥林嫂,雙腿畫著圓,麻木著微笑。現在想來,這他娘的搞笑。
······
小耗子被送到醫院後,他的母親曾經來班裏鬧過一次,甚至連還找來了派出所的製服青年們前來了解情況,但是小耗子調皮搗蛋在學校都是出了名的,再加上小胖日常就是敦厚老實一人,所以這是不了了之。
小耗子住完院後就辦理了轉校手續,聽旁人說小胖曾去醫院看過他,身邊還帶了不少人,至於是不是王老虎的小弟我並不知道。
那幾年,我甚至都不知道王老虎就是小時候和我光著腚一起長大的王思佳。
“我他媽要是當年不去打架,指不定也能考上好大學,現在找個體體麵麵的工作。”後來,在背後紋了哪吒鬧海的小胖每次和我喝酒時都會滿嘴髒話的說起當年事,“他奶奶的,但是老子不後悔,要是現在我還****娘的,生命就他媽一次,還能讓那些驢b養的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