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寧波範家。
單憑這四個字就足以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如果要問範家何以做大如此,為何屹立江湖不倒。那麼所有的武林中人都會告訴你一個答案:天一閣。
天一閣,天下第一閣。
傳說其中收藏,文能安邦定國,武能睥睨江湖。所以,寧波範家不僅雄踞武林,而且與朝廷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江湖人揣測,若是有人能在天一閣飽讀數月,絕對會成為絕頂高手,或者是曠世奇才。但也正因為這種可能,天一閣隻對寧波範家開放,外人無法進入。就算有高手硬闖進得閣中,也會被閣內各種奇門遁甲之術、五行八卦之法迷失方向,不是誤踏機關喪命,就是被困其中活活餓死。況且天一閣周圍守衛極其森嚴,就算是範家本族人也得經範老太爺親允,拿到玉符方可進入。不過即便如此,年年死於天一閣的武林中人還是不計其數。畢竟,天一閣是所有武林人的夢……
素衣湧動。
上百人的的出殯隊伍浩浩蕩蕩從街道通過。白色招靈幡隨風淒淒慘慘地輕擺,仿佛怨氣衝天,卻又無人待見,就那麼飄拂著。路上的行人偶然掃一眼,隻覺那靈幡依稀在心裏,不僅打了個寒顫,確是再也不敢望了。
“這又是哪家出殯?這麼大排場。”
“寧波範家給大少奶奶出的殯。”
“不會吧,我記得範家不是去年才辦的喜事麼?”
“這話我也就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外傳。據說這已經是死在範家的第三位少奶奶了。這可是出的人命案子,但你也不想想範家在江湖在朝廷中的地位,還不是隻手遮天,誰敢多言一句……”
“你還別說,我聽人家說範家是羅刹鬼在庇佑,所以範家人每年必須以新鮮人血祭祀羅刹鬼……”
“別說了,別說了小哥,我這心裏怪害怕的。”
“嘿,就你那膽兒,丁點事兒都能嚇破……嗬嗬。”
路人甲、路人乙眉飛色舞的走遠了,卻不知剛才他們說的話全被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聽了進去。那年輕人倒也生得俊俏,星目劍眉,英氣逼人,偏又皮膚白皙,好像塗了粉似的,惹得路人不由得多看他幾眼。
“林越哥哥,糖葫蘆,我要吃——”少年身邊的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嘟著嘴用手指著小攤上擺放著的糖葫蘆。這小丫頭梳著雙鬟,身著鮮綠色衣裳,好像一竿翠竹,鮮嫩的仿佛能擰出水來。她手裏拿著一個麵人,看少年不理她,又扯了扯少年的衣襟:“林越哥哥,我要那個糖葫蘆。”
少年方才緩過神來,看著一旁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妹妹,無奈的走到賣糖葫蘆的小販身邊,取出兩個銅板買了兩串,轉身遞給妹妹。“女孩子真麻煩。”少年嘀咕。
少年和丫頭繼續向前走,突然少年把丫頭護在身後。丫頭茫然望著少年,“林越哥哥——”話未說完,就別少年用手捂住了嘴不讓她出聲。小丫頭有些驚慌,也有些興奮,因為那少年的劍已經躍躍欲出。“又有一場好戲看了,林越哥哥加油。”小丫頭心裏甜蜜祝福。
隻見從暗處閃出十幾道黑影,把少年和丫頭圍了起來。少年眉頭一擰,手中的寶劍已然出鞘,精光如同魅影一般,迅速與黑影糾纏起來,倒忘了小丫頭的存在。“林越哥哥,我來幫你。”小丫頭不知從哪裏撿起一段樹枝,死命往黑影身上抽去。被抽到的兩個黑影相視一眼,一人把小丫頭手中的樹枝奪下,一人卷起小丫頭,左手鎖住小丫頭的咽喉,向還在奮戰的少年說:“我以繡芸小姐的性命相要挾,請少爺快些回府。老爺在府上已經等得很焦急了。”那少年冷冷地看著黑影,收劍回鞘:“你告訴我爹,沒有成為天下第一,我決意不回家。至於繡芸,你們自己看著辦,倒正好幫我解決了個累贅。”說完,那少年揚長而去,絲毫不理睬周圍目瞪口呆的黑影。他更沒有看見,兩行清淚從小丫頭的臉頰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