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謙眼光掃過來,有如利刃刮臉,“哦?你有什麼話要說?”
白羿辰站到徐檀身前,看著站在冷謙身側的左思道:“我覺得天刑峰此次行事不公!尤以這位天刑峰弟子為最!”
“混賬!”左思勃然大怒,“你什麼身份!膽敢這樣說話?”
“我什麼身份?嗬!”白羿辰冷笑著,背負雙手走了幾步,這才忽然回過頭來,“我乃是堂堂正正的玄都門弟子!天刑峰掌刑罰,有不公允之處,每一個玄都門弟子都有資格指出來!你處事不公,我憑什麼不敢說!”
白羿辰的話,義正言辭,鏗鏘有力。叫人忍不住幾乎想要大聲叫好。
“好好好!你倒是說說,我如何不公!”左思怒極反笑,手點著白羿辰,氣得不行。
“第一,此事尚未調查清楚,作為天刑峰弟子,應當一視同仁。你為何對第一峰的人不言不語,卻句句逼責徐檀?”
白羿辰聲如洪鍾,不給左思理清思路辯駁的機會,“第二,人人皆知你與封乾在第一峰時候就交好,便是為了避嫌,你也不該對兩方有如此不同的態度!你已經囂狂到不需要顧及別人的眼光了?還是說,封乾的命令,要勝過玄都的門規?”
聽得白羿辰提到自己,封乾猛然睜開了眼睛,抑製不住的殺機澎湃起來。感受到這股殺意,連解承都有些忍受不住的往旁邊避讓。李剛更是不堪,狼狽地退開好幾步才支撐下來,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第三!”白羿辰還不罷休,似乎是無意地又往邊上走了兩步,繼續說道:“天刑峰執法弟子在此,你不過在一旁協助。有何資格一再插話?傳出去,不怕其他修行者笑話我玄都沒有規矩?”
“你!”被白羿辰如此訓斥,左思再也按捺不住,真元鼓蕩,似乎立刻就要出手!
白羿辰退了兩步,似乎是有些驚懼地後退,嘴上卻不肯服軟,“堂堂天刑峰的弟子,難道你還想以身試法,無故行凶不成?”
白羿辰的話語依舊激昂,依然義正言辭,可是這一回眾人卻隻是笑了,所有人都看出來白羿辰的色厲內荏。
李剛甚至已經咧開嘴笑了起來,能看到白羿辰有如此丟醜的一刻,他心理得到極大的滿足。
左思更是鄙夷地笑了,“我還沒有拔劍,你退什麼!”
誰也沒有注意到,白羿辰幾番移動,已經與李剛靠得非常近了。
冷謙皺起了眉頭,“左思,你注意一些!”
這話便已經有些重了,冷謙乃是天刑峰執法弟子,屬於真傳弟子一階,但地位比一般的真傳弟子還要高。他既然不滿了,左思自然不敢再造次。
冷謙轉頭看向場內,正欲說幾句什麼,忽然臉色一變,怒道:“好膽!”一聲清亮的劍嘯,長劍出鞘,疾電一般刺向場內!
正在他說話的時候,白羿辰忽然出手了!
他回身一拳,直接使出【崩山裂海拳】,目標赫然是猝不及防的李剛!
崩山裂海的拳意,呼嘯而來,幾乎是鋪天蓋地罩向李剛。
冷謙是第一個注意到,但卻已經慢了。封乾與解承反應更是慢了一拍,根本來不及出手。
李剛一雙眼睛驚恐地瞪大,卻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白羿辰的拳頭毫不費力,幾乎是摧枯拉朽地轟碎了他的胸膛!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場外的武者們。
誰也沒有想到,方才還義正言辭,方才還慷慨激昂,方才還色厲內荏的白羿辰,竟然會直接對‘證人’下手!
他瘋了嗎?他不知道天刑峰的人是何等冷酷嗎?
李剛的身體頹然倒地,鮮血,染在了外門刑台之上,場麵非常具有衝擊力。這個從儀玄城開始就一直與白羿辰對立,乃至懷有大恨的人,在此刻終於閉上了眼睛。再大的仇恨,也就此消泯,因為仇人都死了,何來恩仇?
白羿辰心中升起一抹明悟,拔掉了許久以來的一根刺,心中暢快許多。隱隱修為都有所提升。
但此刻,還不是放鬆的時候。因為冷謙飛劍已至!白羿辰回身一轉,猛然再一拳!
一聲牛哞震動全場,【莽牛奔】!
一頭活靈活現的莽牛踏空而出,狠狠撞上飛來的長劍!
全場再次震驚!誰也不曾想到,一個新入門的外門弟子,竟然凝聚出來招意真形!
但蠻牛拳畢竟太過粗陋,即便凝出招意真形,威能也不算太強。
冷謙的長劍隻是一劃,便輕易將莽牛分作兩截,化為元氣崩散。有這樣的結果白羿辰毫不意外。這頭莽牛未曾化入遠古莽牛的精血,被拳法本身局限,已經再難進步,所以白羿辰也漸漸很少用到這招。但他已經為自己爭得了時間,麵對冷謙的劍,能爭取一點時間,便是爭取到了生機!白羿辰再次揮拳,【崩山裂海】!
浩瀚磅礴的拳意瘋狂咆哮,催得冷謙的飛劍有如怒海中飄搖的小船。白羿辰決然拔劍,一道雷光閃過,恰恰斬在冷謙的飛劍之上,【驚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