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說過:當一切都歸於毀滅的時候,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但昔日的陰影又重新悄悄浮現在世界
恐懼,隨著苦澀的寒風四處飄散
人們祈禱力量和指引
但他們更因該祈禱一個仁慈和無痛苦的死亡
因為我已經看見了被隱藏的末日……
……我們從來沒有關注過那些古老的預言,
像螻蟻一樣,我們為了眼前的利益忙碌著;
直到大海深處的黑暗,覆蓋天空,將世界全部籠罩……
第二紀1718年,瑟普萊茲(Surprise)大陸,艾弗瑞斯特(Everest)山脈。
層層積雪被凜冽的寒風從地上刮起,然後形成一條肉眼清晰可見的直線快速向遠處移動。
在這幾乎是生命禁地的地方,兩個凸出的白點,正在山脊上緩慢的前進。領頭的老人停下了已經略顯沉重的腳步,他撥開了眉梢的雪花,緊了緊身上的鬥篷,然後抬頭望著前方那座孤零零的山峰,
“聖海倫娜(St.Helena)……”老人低聲自語。
“大人”,身後的年輕人上前為他拍打掉了鬥篷上的落雪,“休息一會吧,這次旅途對於您來說過於勞累了。”
“不,山姆”,老人的語氣很堅決,他重新邁開腳步,“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回到半山腰的營地,不然我們極有可能在艾弗瑞斯特的雪為我們築成的墳墓中長眠下去”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山姆”,老人頓了頓,“我也知道其他人怎麼看我這個老家夥,也許這次他們真的認為我是個急不可耐的去見諸神的老傻瓜了。”
“大人,我可以在諸神麵前發誓我沒有……”
“我並沒有責備你,山姆”,聽著年輕人著急的辯解,老人笑了出來,隨即莊重的神情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他輕聲的、似乎是在低語,但又是年輕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你有這樣的目標和夢想嗎?山姆,那種你願意為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目標和夢想……”
“大人,”山姆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老人為什麼突然談起一個頗為沉重的話題“抱…抱歉,很多時候我始終無法做到像您一樣,我不夠勤勉,甚至到現在連一個冠冕的目標都沒有……不,我的意思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身份低微,不像您和其他一些大人物,在遇到您之前,我一度以為自己能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活著,對!活著……”老人的口吻變得和藹起來“你還是太年輕了,山姆,記住,沒有人生來傑出。我在坎特伯雷遇到過數不清連自己名字都不會拚寫的貴族,其中不乏擁有佩萊蒂爾、曼斯菲爾德等這樣姓氏的人,然而現在我身邊的年輕人早在五年前就閱讀完了坎特伯雷的全部藏書並能背誦《第一紀元年表》,在愚昧的時代,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不要妄自菲薄,諸神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身份的低微就吝惜他們的恩賜。”
…………
“大人,我們真的被諸神遺棄了麼?盡管亞克魯斯的一些貴族不停鼓吹這是最好的年代,但我看到更多的是人們為了生計日夜勞累,他們缺乏信仰,生活在麻木之中,日複一日,直到死亡。霍夫曼,曾經的‘天國王朝’,真的永遠從這片大陸上消失了麼?”
“我不知道,山姆,你問了一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但霍夫曼王朝的滅亡確實是諸神借蠻族的入侵懲罰了我們愚蠢的祖先,他們喪失了誠實、謙遜、自省等諸多美德;富人的墓地比平民的房子還要華麗,王係血脈斷絕,攝政思考的不是如何去管理國家,而是怎樣才能把自己的家族紋章掛在國王的先祖大廳之中,埃克瑟裏昂,這個因權力失去理智的瘋子甚至妄圖加冕自己為‘太陽王’……”老人重重歎了口氣“隨之而來的就是導致文明幾乎毀滅的災難,蠻族像蝗蟲一樣肆虐了整個瑟普萊茲,然後他們橫渡無盡之海,踏上了東部王國的土地。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在瑟普萊茲保存至今極少的史書中,蠻族被描繪成一群土狼,貪婪、狡詐、殘忍,所過之處隻留下廢墟和死屍,直到他們遇上獅子——登丹人的國王、努曼諾爾四世、當時年僅十六歲的亞曆山德拉(Alexandra),率領王國的軍隊在帕蘭諾平原擊敗了蠻族大軍,文明才得以保存,曆史才得以延續。”
“隨後的幾百年,人們不斷的懺悔,希望能得到諸神的原諒,但神明沒有回應,幾千年過去了,我們仍然生活在過去那場噩夢殘留的陰影中,隻能靠傳說去回憶曾經的輝煌。也許我們的確被遺忘了,但我不認為我們被遺棄了,Godhelpsthosewhohelpthemselves,在糾結於神明是否遺棄我們之前,我們最好弄清楚我們是不是首先已經遺棄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