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一滴溫熱的眼淚,滴落在自己的頸間。那樣溫熱的一滴,讓自己微微有些癢,卻像一滴硫酸一樣讓自己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父親。”我隻能將這個稱呼反複念叨。這麼些年,自己一直無法將這個稱呼按在他的身上。也無法將感情寄托在他的身上。不是自己太多情善感。隻是現在這種情形,真的無法讓人沒有觸動。
“回來吧!”他說。“在我身邊吧!回到你應該所在的地方。這裏。整個血域大陸的權力核心。月華宮中。這裏才是你的家啊!”
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男子,蕭鐮忽然長舒了一口氣。多少年的怨恨,在一瞬間變得冰消雪散。如果他是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那麼,我娘沒有看錯,也沒有白死。這麼些年來,她可以在地下安息了。
“我想去我娘的墳墓前祭拜一下。”蕭鐮脫口而出,這樣的一個要求,是他十七年來一直希望做卻無法做到的事情。
“好。我們一起去吧!”他終於放開了他有力的手臂。我看到他的眼角依然有淚痕存在。他是愛我的。蕭鐮的心中,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個令人欣喜的念頭。
王、蕭鐮、月神兒,三個人一路步行,來到了王族的墓園之中。王族的血脈都葬在這裏。由於月龍天是開國皇帝。所以裘花魚王後是第一個“享受”這裏美麗墓園的人。
這裏的景色十分靜謐宜人。這裏幾乎沒有人。除了三個人的腳步聲,也就隻有林間的鳥兒在鳴叫。
“你母親死了以後,我十分想念她。這麼些年來,我一直在想念她。我並沒有重新納妃,也是由於這個原因。我希望你母親可以安息。這裏,是風調雨順之地,你母親應該可以安息了。”
蕭鐮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那是一個高達兩米的墓碑。是用一種不知名的黑色金屬製成。鏤刻的文字,是這樣寫的:“東宮宣德靜姝賢皇後,裘氏花魚。於****年*月*日卒。葬於皇家墓園。淵水逝、花魚亡,此生佳偶難再逢。此心碎,夜難眠,但願來生再續緣。我心已無二,地上無你,心中有你。”
後麵的幾句短詩很明顯是月龍天親筆所寫。所謂的“淵水逝,花魚亡”,正是對他母子的思念之情。
蕭鐮從月神兒的手中接過一束鮮花,獻在母親的墓前。墓上有自己母親的畫像。母親的樣子竟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
月龍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說:“淵兒。你現在到底想怎麼辦?如果你想回到王宮中生活。從明天開始,你就是王族的大世子。”
蕭鐮猶豫了一下說:“父親,我還想在外麵打拚幾年。現在形勢複雜,您也要多加小心。如果讓呂豔歡這樣胡幹下去,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要付之一炬了。”
“要稱她為豔歡娘娘。她畢竟是你的長輩。”
蕭鐮愣了一下,說:“到現在,您還讓我尊敬她?她殺死了我母親,難道您不知道?”
“過去的事情啦,就讓它過去吧。”
“如果您不能夠糾正那樣一個錯誤,那麼就讓我將它糾正過來吧。”蕭鐮強壓住自己心中的火氣。
“你想怎麼糾正呢?殺了她?那樣你隻不過又少了一個親人。”
“父王,我覺得您很糊塗。”
月龍天笑了笑,說:“糊塗一點不是很好嗎?不是有那句話,難得糊塗嘛!”
蕭鐮苦笑了一下,說:“父親。既然你這麼愛我母親,為什麼不能夠替她報仇雪恨?為什麼不殺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存在,隻能對你、對你所打下來的這個江山產生危害,難道你真的不了解這些事實嗎?”
月龍天,忽然嚴肅起來,說:“蕭鐮,有許多事情,你並不了解。我來給你講故事吧。我聽說,秦關和孟氏他們在你小的時候,經常給你講故事,你也很願意聽。那麼我也來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月龍天,指了指那邊角落裏的兩個小一點的墓碑,說:“我破例將他們的屍體也葬在了這個墓園之中。一會你也過去祭拜一下你的養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