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黑熊現在已經是個沒了雙腿的廢人,所以張昊也不在意,將他雙手綁住後丟到房間一角便不再理會。
在何安恢複身體的這段時間裏,張昊和上官雅倩幾人將外麵那些警察的遺體收攏起來,在外麵挖了幾個坑給他們做了一個簡單的墳頭。隻是比起最開始死掉的幾人,趙勇的死狀要淒慘的多,除了還能看出樣子的雙腿,整個上半身內髒和肌肉混合在一起,全都變成了一灘暗紅色的肉醬貼在地上。
那些碎肉和地麵貼的如此之緊,以至於最後張昊不得不找來一張鐵鏟才將那灘碎肉鏟起來,連同趙勇的雙腿放進了一條蛇皮袋裏,就這麼草草下葬。
在何安感覺身體恢複的差不多後,謝絕了韓惜雪陪同的好意,走出汽修廠後就看到上官海一人坐在趙勇他們的墳前。走到上官海身邊後何安才發覺,這個一直都挺直脊梁的警察,已經在短短時間裏多了幾絲白發。
“海叔……”
何安想安慰一下上官海,剛說出口卻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他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上官海和趙勇他們的關係很好,甚至是父親對待兒子的那種關心。在這種情況下,仿佛任何人類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都不能讓身邊之人的悲痛減緩哪怕一毫。
上官海看了一眼何安,對方眼裏露出的擔憂和關心之情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苦笑一聲,上官海抓著手裏的酒瓶又送到嘴邊,咕咚灌了一口後將空了的酒瓶隨手丟在了地上。
何安看著上官海身前擺著的兩三個空酒瓶,對還在低頭找酒的上官海道:“海叔,別再喝了……您的身體要緊。”
“身體?”
上官海晃晃悠悠的轉過頭,紅腫的眼睛看著何安,伸出手指著那幾個矮小的墳包,顫聲說道:“他們都是好孩子啊……在他們進入警局的第一天,我就看著他們一點點走過來……他們就和我的孩子一樣啊!小何,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受?是我害了他們啊!”
“要不是我的一意孤行,他們也許早就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了……是我非要帶著他們來這裏,是我害了他們。他們相信我才跟著我走,結果呢……我現在還好好的坐在這裏,他們卻全都走了……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海叔,您不必這樣。要怪,就怪那些該死的喪屍,還有那些明明受到消息,卻不進來救人的軍隊吧。在這個時候,隨時都在死人,也許下一秒我們也會死去……您不要太自責了,這不是你我所能控製的事情。”看著麵露痛苦之色的上官海,何安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雖然他理解上官海現在的感受,就像當初梅姨死在自己懷裏的時候,自己所經曆的那種撕心裂肺,天昏地暗的感覺。
但是任由何安怎麼勸說,上官海依然如同丟了魂一般,麵色死灰的坐在那裏,看著趙勇他們的墳包喃喃自語。
最後何安實在沒辦法,隻好安慰他道:“趙哥他們已經走了,他們的在天之靈也肯定不希望我們如此傷心。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活著。而且上官警官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您因為悲傷熬壞了身體,要是她看到您變成這個樣子的話,一定會非常難過吧。”
“雅倩……”
聽到何安說道上官雅倩的上官海眼睛恢複了一絲神采,旋即苦笑道:“雅倩她對我的偏見太深了,也許我這輩子都不能在聽到她叫我一聲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