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郭慧深。今天我離婚了。
這個決定是在兩年前做好的,但是為了孩子我拖到了今天才和他在民政局辦理離婚。
村裏所有人都很可憐我,沒了男人,沒了孩子,還被小三威逼淨身出戶。
我是普通的農村姑娘,出生在一個貧苦而封建的農村家庭,家裏為了聘禮將還未高中畢業的我嫁給了二十五歲的他。
我17歲生產,18歲男人出外打拚,19歲孩子檢查出嚴重的先心病和並發症,20歲男人回來了帶來了十分之一的醫療費和一個雙身子的小三,21歲我四處借錢拯救我那奄奄一息的孩子,22歲孩子沒了,這個家也名存實亡了。
所有原因的推波助瀾,讓我做出了許多農村女人一輩子都無法做出的壯舉——離婚。
離了婚我不敢回家,封建的父親在我出嫁那天就告訴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了,免得招人閑話。
善良的母親握著我的雙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勁的流眼淚和搖頭。
再看看遠處那兩個躲在槐樹底下的比我小了近一輪且同樣麵黃肌瘦的弟妹,我什麼也說不出口,道別的話,埋怨的話,都打碎了咽進肚子裏。
拿著他施舍給我的三千元現金,我小心翼翼的背著布包提著兩袋行李,漫無目的的走到了鎮上,恍惚間竟然走到了車站。
我掏出了50元錢,,買了一張35元Z市的車票。我不知道要去哪,應該說是去哪好像都一樣。
大城市,那是還在上學時候的夢想,想考大學,想去大城市生活,想努力活著,活得好好的。
坐在候車間,想著年少輕狂時候的夢想,竟然讓人如此滿足,忍不住微笑。
有多久沒有笑過了?4年了吧!自從孩子患病開始,我的人生就一去不返了。
小鎮比較偏僻,夜間幾乎很少人坐車,我一個人在候車廳等著,快要淩晨了終於等來一輛巴士。
這是我第一次做巴士,還沒上車我就已經顯得很局促,站在車下我急急忙忙把票掏出來給司機看。司機隻看了我一眼,就催促道,“快點上車。”
上了車我才發現隻有寥寥十一二個乘客,一半都沒有坐滿。我選了一個靠近司機的位置第一排且和一個穿著得體看似四十多歲的溫和的中年婦女同坐。
我異常緊張的將兩個行李包放在腳邊,把裝有三千元現金的布包放在懷裏,睜大眼睛看著前方。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去z市嗎?”同坐的中年婦女主動溫和的和我打招呼。
“嗯。”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如果車裏開燈的話就一定會看見我羞紅了的臉蛋。
“你是去z市投奔還是打工啊?”中年婦女也覺得自己話突兀了些,隨即道,“我不是壞人,你可以叫我謝姨。”
“嗯。”我還是很羞澀的點點頭。
“你不用如此防備。我隻是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天,恰好你就坐我旁邊了。”謝姨溫和的說道,還從包裏拿出了一包零食給我,“拿著吧,你們小姑娘都愛吃的。”
“不用了,謝謝。”我不好意思的擺擺手。
“拿著,這又不值錢。”謝姨硬把零食塞給我,我尷尬的收下,有些手足無措。
謝姨見我沒有打開吃,便催促著,“吃啊。”
我打開零食遞給謝姨,謝姨擺擺手說,“人老了牙不好,你自己吃。”
我卡茲卡茲的吃了起來,由於晚上沒有吃晚飯,我還真的有點餓了。
“哎!”謝姨一直看著我,看得我臉紅心跳的。
“怎麼了嗎?阿姨?”我被看得實在不好意思了,隻好開口說話。
“阿姨可能是前輩子做了孽,才讓我有了一個不願意結婚的兒子。哎!”謝姨雙手交疊重重歎氣。
“?”我帶著好奇的眼光看著她,不做過多詢問。
“我兒子是個同性戀。”謝姨閉眼無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