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承德忽然覺得，他理解不了她的思想，仿佛很多事在她看來都很淡然，“璿穎，你是不是對爹，對璿雅她們有恨？你介懷二皇子退婚的事？聖旨是推不掉了，但如果你不想去璟王府，爹可以向皇上請示，當初與二皇子有婚約的人是你，你現在也恢複正常了，這事還是可以商量的。”
墨弘毅？那家夥她更看不上眼，他對自己的鄙夷還曆曆在目，這種人她才不屑，去他府裏還不如就去璟王府，雖然墨璟昊也是個孤傲討人厭的家夥，但至少他的容貌她不嫌棄。
她力量太薄弱，連樓承德都無法抗拒的事她除了認命還能做什麼？七位皇子她都見過了，除了墨璟昊沒有親眼看過她瘋癲的模樣，其他人都萬分嫌棄她，她也沒必要貼上去，就墨璟昊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摸了摸鼻子，拖了張椅子坐下，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而後才悠悠道：“爹，二皇子還是給樓璿雅吧，我不要。”
喝完茶，她站了起來，又道：“爹，照顧我娘，她生性懦弱，你娶了她，她就認定你一輩子，如果連你都嫌棄她，她這輩子就沒寄托了。”
樓承德臉色微赧，他確實負了宣娘，樓璿穎說得是，當年他是借助成家才當上丞相的……
他幾不可聞地輕嗯了聲：“宣娘要是知道你不傻了，一定會很高興，你都沒怎麼去看她吧？”
“不去看她還眼不見心不煩呢。她的心思在你身上，不在我這。爹，謝謝你告知我想知道的事，挺晚了，我回去啦。爹，七天後我就要去璟王府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恢複正常了，你能不說出去嗎？”
“為什麼？”
“嗬嗬。”樓璿穎別有深意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麼，朝他揮了揮手，“爹，我走啦。”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
樓承德透過窗子，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漸漸消失，一時有些恍惚，回想她進來後所說的話，始終覺得不可思議。
她提到關於柳姨娘和樓璿雅等人的事也讓他心驚，這麼多年來他隻知憂心國事，王府的事都交給柳姨娘全權處理了，他看到的難道都隻是表麵的太平嗎？
如果樓璿穎說的是真的，他該多心寒？
“石三，進來。”
推門聲傳來，一直守在書房外的侍衛走了進來，拱手道：“樓相。”
“派人查一下我不在府裏發生在幾位姨娘和小姐身上的事。私底下查，知道嗎？”
石三是他的心腹，平日裏隻聽他的命令，不會偏袒任何人，他剛才才沒有支開他，他和樓璿穎剛才的談話他應該也聽到了一些，他很放心將這事交給他辦。
石三應下，卻也提出疑問：“樓相，查過去發生的事勢必要追問相關的人，如果大小姐剛才所說的話為真，府裏人能做得天衣無縫，那自是有他們的本事，要追查，可能會讓他們起疑，要找出真相也困難重重。如果是假的……”
樓承德捏了捏眉心，他寧願那些事都不是真的。
“先留意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