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慈父見背(2 / 2)

“龍世奇,你要節哀呀!”殷鍾義低聲說,“昨日我兄弟家來了兩位客人,一位姓安,名自在,是個江湖郎中,江湖上的人稱其為‘奪命陰曹’,他醫術極高,去年我兄弟入山打獵,不幸被毒蛇咬傷,危在旦夕,方圓百裏的群醫都束手無策,幸好遇到安郎中,他僅用了幾根銀針便救了我兄弟性命,我兄弟與他結為兄弟,另一位是安郎中的朋友叫季小峰,為人忠義,是劍神季靈兒的後人。我本想邀你爹下午去我兄弟家做客,順便找安郎中看看病,但沒料到你爹病得如此嚴重,一下課我便趕來你家,但……但還是來晚了。”

殷鍾義長歎一口氣,又說道:“龍世奇,你爹已經走了,我來幫你安排一下你爹的後事吧。”

“謝謝老師!”龍世奇擦了擦眼淚,說道:“老師,我這有一塊長命鎖,您拿去賣了,幫我買副棺材吧。”說著,龍世奇兩半長命鎖遞與殷鍾義,隨後龍世奇又從木櫃中找出一串銅錢,也遞給了殷鍾義。

“老師,這些錢您都拿去,若是不夠,我在想辦法。”

“夠了,我這就去準備。”說著,殷鍾義走出茅屋。

龍世奇又擦了擦眼淚,為龍老漢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過了一個時辰,殷鍾義帶著幾個魁梧的大漢回來了,他們手中各持鐵鍬,後麵還有幾個人推著一輛車子,車子上載著一副棺材。

在殷鍾義的張羅下,幾個人將龍老漢裝進棺材,龍世奇在後山選了塊地,大家一起動手,把龍老漢安葬了……

龍世奇跪在墳頭默默地燒著紙,殷鍾義立在龍世奇身旁。

“龍世奇,人死不能複生,你爹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悲傷的樣子,你要振作,麵對現實。”

殷鍾義又向墳頭深鞠一躬,說道:“龍老哥,你放心走吧,我會照顧這孩子的。”隨後,殷鍾義側身對龍世奇說,“龍世奇,你爹已經走了,你也沒什麼親人了,你就跟我回家吧,我收你作義子,怎麼樣?”

“老師,謝謝您為我打點這一切。”龍世奇回過頭看了看殷鍾義,說道:“能認老師為父,我深感榮幸,但我還是不能跟你走,師母久病在床,而且老師家還有兩個孩子,他們也都還小,恐怕老師已經沒有能力在收留我了。”

“兩個孩子也是養,三個孩子照樣養,老師尚有些氣力,還怕養不了你嗎?”

“多謝老師美意,但我還是不能答應,我爹臨終時告訴我,西行三百裏,有個少林寺,那裏有個緣空和尚,曾有恩與我,我想到那裏走一躺。”

“你小小年紀就遠上少林,恐怕要吃不少苦哇,你還是上我家吧,將來考取功名,出人頭地。”

“百煉成金,我也是時候該磨煉一下了,而且我自幼判逆,對讀書做官不感興趣。我心意已決,有負老師一番美意,請老師原諒。”

“你天資聰穎,是塊好材料,如果放棄學習,實在太可惜了。”殷鍾義再次長歎一聲,說,“我年輕時曾在廟裏求得一簽,那簽上說‘卦占工師得大木’,因此這些年來我一直等待著‘大木’的出現,後來遇到了你,你是我殷鍾義最中意的學生,我本以為時機已到,想在你身上細細雕琢一番,看來,我的希望又落空了。”

殷鍾義想了想,又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了。”隨後,殷鍾義從腰間拿出十兩碎銀子遞與龍世奇,說:“龍世奇,你此去少林,路途遙遠,這些銀子你拿去作盤纏吧。”

“老師家並不富裕,況且師母又有病在身,這錢我不要。”龍世奇低聲說道。

“這銀子是用你那塊長命鎖換來的,你應該收下。”

“老師不要騙我了,我那塊長命鎖是值不了這麼多錢的,我曾多次問過當鋪老板,當鋪老板說那長命鎖最多值五兩銀子,但如今它已被我弄壞,盡管它做工精細,最多也隻能值二兩銀子,您幫我買了一副棺材,還請了幾個人,恐怕換來的錢早已用完,老師還得為我添上點,我不能再收老師的銀子了。”

“你還是個孩子,如果沒有錢,你該怎麼活呀?這些錢你必須收下,否則老師可要生氣了。”

“老師,我不能收。”

殷鍾義麵帶怒色說:“難道你真要氣死我嗎?”

龍世奇看了看殷鍾義,隻好慢慢接過銀子,隨後叩首說道:“老師,您的大恩,學生銘記於心,永世不忘。”

“我是你的老師,我應該如此。”……

夕陽的餘輝再次酒滿人間,龍世奇和殷鍾義一同來到殷鍾義家中,小住一宿,次日天明,殷鍾義為龍世奇準備了一些幹糧和衣服,吃完早飯後,龍世奇與殷鍾義辭別,隨後帶著幹糧和衣服朝西走去。

一陣微風吹過,西邊的路上卷起一層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