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不信,不勝酒力跟此刻的表情截然不同,楚涵此話在他看來,不止是回絕自己的診斷,更是在挑戰自己作為醫尊的權威。雖然與齊靈風打賭輸了,“尊”字的名頭固然要舍去,但在孟離的心中,自己“醫尊”的事實卻是毋庸置疑的。
南宮致德瞧出些端倪,但當著徐道生等人的麵,卻也無便戳破,勸孟離道:“年輕人的想法,我們勿需幹涉,來來來,喝酒喝酒。”
楚涵心中氣憤,你倒說得好聽,不幹涉年輕人的想法,那何以弄得千芸姑娘屢屢離家出走?又何以早早的替她訂下了親事?
正說話間,忽有弟子前來稟報:“北冥教朱雀長老陸廷勳率眾前來攻營,已被我五大派伏兵圍住。”
都知陣前飲酒是大忌,徐道生卻偏偏有意借犒勞楚涵為由,宴請各大派當家的。背地裏一麵派人將此消息泄露出去,一麵又與眾人商議伏擊之策。北冥教得知宗派聯盟將舉行夜宴犒賞,便連夜派出一支隊伍偷襲,不料反中了徐道生的誘敵之計。
徐道生當即站起身子,對諸位道:“雖然未能引來司馬長風,但是一個陸廷勳,也足以動搖北冥教的根基了。我們這就去給他來個迎頭痛擊。出發!”
徐道生與各派當家出了營帳,轉頭吩咐楚涵道:“為師知你重情重義,你在北冥教一年的時間,難免有相知好友。所以你就不要參與與北冥教的戰鬥了,好好休息吧。”
楚涵謝過徐道生,正要轉身回營,卻在不經意間與夏雨霏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為什麼要騙我?”夏雨霏梗塞著道,眼角晶瑩剔透,在閃閃的火光下,映出一副嬌弱楚楚的臉龐。
半晌,楚涵才回道:“我何曾騙過你?我投奔北冥教是事實,學習北冥教的水係功法也是事實。至於臥底一事,我雖沒主動向你提起,但也沒有主動否認過,怎麼算得上是騙你?是你自己不能相信我罷了。”
楚涵自知難圓其理,事實上,他也不準備將理由說得很充分。他的瞞騙,他的狡辯,一次又一次,終於擊碎了夏雨霏那顆弱不禁風的心,同時,也感到自己的心,出現了絲絲裂痕……
楚涵獨自來到營帳外的山坡,倒頭躺在光禿禿的石板上,仰望著那與自己心境一般灰蒙蒙的天空,暗自訕笑:這算什麼事兒?夏雨霏一往情深,我置之不顧,南宮致德瞧我不起,我卻又誓要照顧千芸一生一世。但感情的事,又怎如金銀財帛般的計較?千芸姑娘兩度出現在我最危難的時候,這份情誼,豈能視若無睹?隻需問問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千芸,是否真的願與她相守一生。答案,自己比誰都清楚。
正當楚涵心中憂鬱之時,忽然感到石板傳來絲絲震動。楚涵猛然回頭,隻見一個身高兩丈有餘的粗獷壯漢正緩步朝自己走來。此人綠發及肩,眼瞳深紅,皮膚粗糙,身後竟還拖著一條四、五尺長的尾巴。他、他是人是鬼?
楚涵暗暗吃驚,將水係靈氣聚於掌心,問道:“何方妖孽?”
那青雲獸又“咣咣”的向前踏了兩步,每一步都似一塊巨石砸到地上,站在地麵上的人,都微微感覺到了大地的晃動。
青雲獸仰天怒吼一聲:“你還我主人的命來!咿呀……”
青光暗聚,卷起層層砂石,楚涵的視線瞬間受阻,正要起身逃離原地,突然一根粗如碗口的拳頭“乓”的一聲砸在了身上,楚涵似乎聽到“咯噔咯噔”胸骨斷裂的聲音,胸口一熱,“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楚涵撲倒在地,暗思他主人是誰?難道褚天波已經死了?看來嶽大哥一翻心意,終究還是白白犧牲了。
呼呼兩陣風聲,孟氏兄弟已尋著青雲獸的吼叫聲來到距離楚涵一百米遠的土丘之上。二人見那青雲獸異常凶猛,便雙雙再度躍起,想要上前助楚涵一臂之力。不過身體尚未離地,二人便覺後背風靈穴被人戳了一下,當即癱了下去。仰頭一看,出手偷襲的一襲白衫,正是齊靈風。
孟氏兄弟齊聲道:“臭婆娘,你幹什麼?那可是三階妖獸變身。”
齊靈風仍是冷冷的回道:“他若連一隻三階妖獸都解決不了,我還真懶得救他了。”
齊靈風知道,楚涵身為水曜戰神的重生體,肩負對抗昊天魔尊的重任,怎能處處仰仗他人相助?今日令他吃點苦頭,若是能在生死危難之際激發些潛力出來,才是真正的相助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