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生略為沉吟了片刻,道:“好,我便罰你到秘室麵壁思過七七四十九日,以堵住弟子們的悠悠眾口。”
什麼?楚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當然,徐道生也並非隨口一說,在他心裏,自有另一番思量:首先,徐道生是信得過楚涵的。而乾坤殿雖說夜間緊閉,但並無人看守,如果現在突然令人輪流值守,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遭人懷疑。所以,他借處罰楚涵,將楚涵留在乾坤殿的秘室內,正有讓他看守乾坤殿之意。
次日,徐道生當眾將楚涵失職的處罰決定公之於眾,當夜,楚涵便興高采烈的去秘室受罰了。
待到夜深之時,楚涵躡手躡腳來到秘室鐵門,用手輕輕一推,秘室之門便打開了。這自然是徐道生特意留給他的門戶,否則真有人潛入藏書閣盜寶,楚涵被鎖在秘室,想報信也無能為力啊。
楚涵心中竊喜,暗笑徐道生大意。來到藏書閣,依次敲響地板,辨明虛實,找到那處暗閣,再用手指輕輕一挑,暗閣開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卷油布包裹,一層層掀開包裹,厚厚的金黃色案卷瞬間映入楚涵的眼簾,上書“五行真仙訣”五個大字。
楚涵暗道:真是踏破鐵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隨即貪婪的翻開案卷,扉頁上注有“五行簇合,誰與爭鋒”等字樣。楚涵尋思,什麼叫五行簇合?難道將五行靈氣全歸於體內嗎?這不符合常理啊,五行相克,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誰要是將這五種靈氣聚在一體,非鬧翻天不可。
接下來的幾頁是人體經脈圖樣,上麵稀稀落落的標注出一些穴位和氣血的走向箭頭,再往後便是長篇大論,看上去十分繁瑣。
楚涵暗想,若不親自嚐試一翻,怎知其中奧妙?隨即翻到關於水係靈氣的章節,照著圖中指示依法納氣。初始,靈氣不通,然後,靈氣通而不存,又隨著自己的呼吸逃出了體外。楚涵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吐納之法完全就不應該是這麼一回事啊。是自己太過心急嗎?再來一遍。”
突然,楚涵感到自己的靈氣有如泉湧,卻絲毫不受自己控製,心中暗道:“壞了壞了,我可別走火入魔啊。”思慮的瞬間,靈氣愈發濃烈,猛的撞擊著自己的五髒六腑。楚涵驚慌之中,出力掙紮,但越使力,胸腹間越難過,似欲嘔吐,又嘔吐不出。他想大叫,卻又不敢,如果被他人知道自己躲在乾坤殿內偷窺仙訣,抑或是將仙訣之事泄露,如何對得起顧鶴良?即便是徐道生,也不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現在的楚涵難受至極,心中也頗為懊悔,但一切思緒都是枉然。正當他筋疲力盡,欲要放棄之時,背部風門穴似乎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迅即有股暖流傳入體內。這股氣流井然有序的貫穿到身體各個穴位,將錯亂的水係靈氣一一推出,楚涵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望去,不由得羞愧難當。
出手救他的人,正是顧鶴良。
顧鶴良怒道:“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能安分,果不其然,我若是晚來半步,你已性命不保。”
楚涵無言以對,跪倒在顧鶴良麵前,低頭不語。
顧鶴良歎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這《五行真仙訣》既為上乘功法,為何卻隻傳宗主,不傳弟子嗎?”
楚涵道:“看家本領,自然不可輕易外泄。”
顧鶴良“哼”了一聲,道:“錯!你太師父有這麼小氣嗎?他又何嚐不想自己的心血能夠廣為傳承。隻是仙訣所載之法十分高深,若沒有足夠資質無法領悟,沒有足夠的靈氣修為,就會像你剛才那樣走火入魔。我仙雲宗宗主之位,向來是由修為最強,悟性最高的長者擔任,也隻有具備了擔任宗主的資格,才能修習這本仙訣。哎,你可知即便是徐宗主,現在也隻是初窺門徑,不敢盲目嚐試,你倒好,一來就妄自納氣,今天算你命大了。”
楚涵道:“顧左使教訓得是,以後我再也不敢偷窺仙訣了。不過,還請顧左使替我……”
“替你隱瞞是吧?”顧鶴良不滿的打斷楚涵,又歎了口氣,才接著道:“明日我便替你向徐宗主求情,讓他放你出來,絕不容你在這裏胡作非為了。”
楚涵訕笑:這也叫求情?道:“萬萬不可啊,你明日便去求情,徐宗主定會有所懷疑的。先關我個十天八天再說吧,我發誓再也不偷窺仙訣了。”
就在楚涵和顧鶴良言談之時,乾坤殿外,一個黑影悄然消失於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