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又道:“廉親王,你這些日子辛苦了,到處替朕安排後事。”

允禩不說話。

胤禛怒道:“朕還沒死呢?大清國的天還沒塌呢?允禩素來是陰險狡詐之人,先帝最為深知。當年為謀大位,勾結黨羽,包藏禍心。為博虛名,更是縱容家人不法,勾結佞臣,皇阿瑪每每施予恩惠,他皆歸於一人,此皇阿瑪生前即已昭示,你們自然都知道。當年因為廢斥二阿哥,皇考病重,朕同三阿哥日夜審方問藥不敢懈怠,他卻不顧皇考安慰,每日隻是收拾了藥方同允禟等人圍坐密語,醫藥之事一字不問。皇考病愈他還說過‘如今聖體雖愈,不知將來如何。’二阿哥二次將廢期間,他收買死士,欲加謀害,允禩如此奸柔成性,不念孝悌之情,皇考屢番勸誡姑息,不知道感恩,反倒更忤逆不孝,恨不得皇考死。皇阿瑪從熱河回鑾那一年,他送了兩隻死鷹過去。此等大奸大惡之人,皇考姑息,朕念及骨肉之情,又念其才幹出眾,更予以寬免,委以重任,希冀其痛改前非,為國盡忠。誰想他大誌未遂,心中怨恨,任總理大臣以來,縱容貪吏,交集黨羽,尤其朕病重期間,散播謠言,說朕命不將久,欲取而代之。此等之人,可謂自絕於天,自覺與於祖宗,自絕於朕!”

允禩聽完笑道:“皇上是皇上,要殺我不用非要編出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胤禛笑道:“你要弑君殺兄,朕卻不會如你一樣摘了心肝,朕不會殺你,不過你也不配在我愛新覺羅宗室容身了。下諭,從此奪去允禩允禟黃帶子,消除宗籍,逐出宗室。”

允禟哈哈大笑道:“你終於要動手了,老天爺為什麼偏偏要眷顧你,若數奸邪柔佞,天下你數第一,誰又敢數第二。即是必死無疑了,你的事也不盡然瞞的過人,我要讓天下人知道你做的那些勾當,我死了,千秋萬世以後,你也不會有什麼好名聲。”

允禩道:“自古不已成敗論英雄,商紂殺了比幹,夫差殺了伍子胥,可是誰也不可抹殺他們是忠臣,你雖殺的了我,殺不盡後世的悠悠之口。”

胤禛笑道:“好啊,朕等著,不過你也看不到了。”

旋即把兩人提交宗人府,下令圍禁允禩允禟的府邸。

寶婺在家裏忐忑不安等著宮裏的消息,不見允禩回來卻來人圍了房子,跟著允禩出去的人一個報信的也沒有。寶婺知道是必死了,隻求見允禩一麵,全家死到一處。後得知允禩被逐出宗室關了起來,整日哭天抹淚,曆數當今皇上種種不法。

此刻京城也早有傳言胤禛皇子時與前朝反賊勾結,意圖不軌的事情。一時間朝廷內外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來。

一日早晨伯澈進到暖閣,胤禛正在批折子,伯澈道跟前道:“我想回去了。”

胤禛放下筆道:“怎麼要回去啊?”

伯澈道:“我不想在這裏呆一輩子的,總該回我自己該去的地方。”

胤禛沉默了許久,終於道:“什麼時候走啊?”

伯澈道:“明天一早。”

胤禛笑道:“是不應該,你在外麵比跟著我好。”神色悵然起來。

伯澈道:“我沒事會回來的,用不著替我操心。”

胤禛道:“我知道,不管走到哪,記住,一定要為自己好好的活。我和你娘也安心了。”

伯澈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胤禛也哭起來,道:“別哭了,兒行千裏母擔憂,但到底還是要離開身邊。都是再平常的事,隻要你好,我們也放心了。”

伯澈道:“你也保重,不要殺他們,於名聲不利。凡事要想得開些,不可太計較,我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