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道:“我隻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沒辦法。”

影青笑道:“那你說我什麼顏色最好看。”

胤禛想了想,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影青用拳頭捶他道:“你不是好人。”

胤禛拉著影青的手到花園的木棉樹旁。

影青驚道:“這個時候花就開了。”

隻見一樹紅彤彤的木棉花,樹上掛著十幾隻大紅紗燈籠。從仙境中移來一樣。

胤禛道:“今年過年晚,天暖和了,剛好今天開了。”

胤禛把影青頭上的紅繩結褪下來,摘下兩朵花給她簪上,道:“這樣真好看,你怎麼不戴絨花?”

影青道:“今年的絨花不好。”

胤禛道:“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放在這倒是更相宜。”

天空中突然放起來了大紅的煙花,一片天火燒一樣。

胤禛道:“你看,這一定是八弟家放的,他每年隻放這種顏色的煙花。”

影青道:“他們兩口子都是好熱鬧的人。也夠張揚的。”

過了好長時間,胤禩家的花才放完,停了一會又換成全是紫色的。

影青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個顏色的。”

胤禛道:“像不像紫藤花。這就是‘紫藤掛雲端,雲深饒佳木’了。”

影青驚道:“這是我們家放的。”

胤禛道:“好不好看?”

影青點點頭,把頭倚在他肩膀上。

“你就是一顆大喬木。”

“當初誰說我是朽木的。”

影青道:“黑既是白,白既是黑。莨莠豈可盡分。”(1960)

65

胤禩這邊寶婺因為緲紗生了女兒一年來悶悶不樂的,胤禩為了討她歡心,頭一年把西邊花園裏的樹木統統砍了,種上上百株紅梅,有在外麵圍了圍帷,隻說要修,不準人進去。寶婺一心放在別處,也不在意。到了二月梅花都開了,整個院子著了火一樣,火燒火燎。

胤禩捂了寶婺的眼睛帶她進花園,寶婺道:“幹嘛?神神叨叨的。”

“一會你見了準喜歡。”

寶婺一進去,就道:“裏麵怎麼了,這麼香。”

胤禩鬆開手,寶婺揉了揉眼睛驚喜道:“真漂亮,我說這一年你神神叨叨不叫人進來,原來是種了這些梅花。”

胤禩道:“怕你知道了就不好玩了。以後這裏就叫沁梅園,我還在裏麵蓋了小樓,平時我們就在這裏玩,別人不叫她們進來。”

寶婺道:“隻怕有人又要過去告狀,說我霸道好妒。”

胤禩道:“你不要總是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不管什麼時候,你永遠都是這裏的女主人。隻要我在一天,誰也不能欺負你。”

寶婺哭道:“我知道。隻是你不要管我,如今皇上聽信讒言,處處重傷你,你更不能因為我得罪家裏這個。”

胤禩道:“你放心,總有我們出頭的一天,到時候你受的委屈,我一定加倍補償給你。”

寶婺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是叫她們作踐死也閉眼了。”

“過年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好日子還在後麵。”

寶婺拭淚點點頭。

胤禩和寶婺賞了一遭梅花回去吃年夜飯,寶婺剛要夾虎皮肉,胤禩道:“怪涼的,吃了又要鬧肚子。”

杏蕊見了,筷子一摔道:“醋魚做的這麼酸,要酸掉誰的牙呀?”

胤禩一拍桌子道:“不吃回屋去,發什麼瘋。”

杏蕊瞪著眼,兩手一摔拉上宏旺就走。宏旺沒有吃到東西,哇哇哭起來。

寶婺道:“拿點菜給阿哥吃去。”

隻剩緲煙和她們坐著,自己也覺得多餘,又不敢就這麼走,一頓飯吃的死氣沉沉。

入春影青接到江南來的信,知道怡銛很受媺娖重用,媺娖身上近日不太好,其他也沒有什麼。影青想到怡銛如今也是刀光血影的日子,心裏難過也沒有辦法。

胤禛正坐在院子裏喂飛過來的烏鴉和喜鵲,他本就穿了一身黑,一大群鳥黑壓壓落了一地,有一隻還落到他肩膀上。

從外麵回來,見影青在那裏發愣,過去道:“怎麼了?”

影青把底下人的來信給她看道:“還沒聽說這名目張膽賣官的。噶禮在江寧開了一家叫瑞禽齋的酒樓,隻賣九道菜,從藍雀,鵪鶉,鸂鶒一直到仙鶴,隻看誰賣的起。連人都懶得認,有錢就好。”